“阿佑，我喜欢你，可以和你交往吗?”

方海问得直接，藤剑佑瞅了瞅他，心想咱俩这体格能成对吗?

但他还是应了。

“好啊。”

这是藤剑佑的第二次恋爱，在毕业后的第三年终结。

“阿佑，是你吗?”

就在藤剑佑感慨自己智商不高，居然能记住这些时，身后的声音让他一颤。

他忘了，他是这所学校的老师。

“阿佑，好久不见。

“方老师，好久不见。”

方海，藤剑佑的前男友，看着藤剑佑，眼神复杂难掩惊喜。

“你收到我的信息了。”

“嗯。”

“你手机号一直没换。”

藤剑佑低低应着。

“嗯。”

路灯昏暗，看向对方的眼里滑过想念。

他还是没变，大学还是很养人，30多岁了，也没什么皱纹......

他的眼神没变，毕业这么多年，阿佑还是那个阿佑吗?

“阿佑，你.... ”

方海有很多话想说，被藤剑佑更快地打断。

“我来看看学校缅怀下青春啥的。没想到遇见方老师您，是才下课?”

格外客气，意外生疏，方海很快明白了藤剑佑的态度。

“晚课刚结束，回去前来散散步。”

“嗯，那方老师继续散步，我得先回去了。”

藤剑佑点点头表示了解，摆摆手就打算撤了。

“阿佑......要不，陪我散散步?”

“啊?这不好吧，我也不是学生。”

“就当......陪陪以前的老师。”

“......好。”

400米的操场，足够慢的速度一圈需要多久?和一个人从陌生到熟悉，交心到忘记又需要多久?

藤剑佑看了看身侧，方海的眼角有了些皱纹，原来时间从来不假，人身上总会留下痕迹.

“你......现在还是一个人?”

“不是了。”

方海脚步紊乱，不到1秒又恢复了正常，喃喃道。

“挺好，挺好。”

“嗯。”

藤剑佑抬头，眼前是初始之处。

再往前看，升旗台旁有飘散的烟圈，有个人已在那里等了很久。

“我走了。”

方海也看见了贺吉悠，即使两人没说什么，他也懂了。

成年人的告别，从来不需要说再见。

阿佑，谢谢你。

“来很久了?”

顺过烟碾熄后，藤剑佑身子一斜头靠向了贺吉悠的肩。

“解决了?”

十指交缠，手心温暖。

“嗯。”

贺吉悠笑了，拉着藤剑佑晃晃悠悠。

“散步回去?”

“你疯了，好几公里。”

“那走慢点。”

“有病。”

“走吗?”

“走!”

夜风清凉，盛夏日零散有星，跨江有桥，剪影成双。

“大三那会儿，特别向往那种脑袋聪明，气质干净的人。方老师大我们六岁，和其他的老师不同，很喜欢和我们一起组织一些聚会。有时候是弹唱演奏，有时候是小型读书会。我脑子笨，虽然不大能明白艺术是什么，那时候觉得气质这东西很迷人，一场不落地都去了。”

脑子笨，这家伙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贺吉悠这么想着，并没有打断藤剑佑的回忆。

“决定在一起的前两年，因为还是学生，遮遮掩掩地就只有老王知道。后来开始工作了，我的工作性质也不允许太暴露隐私，所以还是没有太张扬。但是我们有约好去美国，想给彼此找个证明。”

“后来呢? ”

“后来方老师30时，告诉我他决定分手。还有，他要结婚生子。老王去堵过他，但是我知道他本来也不是我们这边的，他只是喜欢我而已。至少他这么说的时候，我是相信的。”

藤剑佑说得轻松，面色甚至没有变化，不等贺吉悠说话，又继续说道。

“但是那时有了些不好的传闻，这对学校老师来说不是好事。我本来就是个不红的网红，虽然明面儿上没出柜，但是圈里的人都知道。所以干脆我先交男朋友好了..... ”

贺吉悠的脚步停了，其实这些王旭峰都告诉过他了。

“你知道阿佑那小子啊，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傻得要命。怕人家背上不好的名声，影响工作和婚姻，干脆就把花心啊出轨之类的传闻全部往自己身上引......不过方老师本来不是坏人，所以就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贺吉悠有些发怔，忽觉鼻梁刺痒，低头见着藤剑佑的眸，唇上的温度缠绵又温柔。

“我说贺大，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亲热了?”

“你也知道有很久了。”

夜深不见星，恋人缠绵时，衣服散落，人影交缠。

藤剑佑从贺吉悠的热度中偷得喘息，不稳的气息里全是笑意。

“贺大，今天我本来打算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