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钱还给吗(121)
他们吃过饭,便吃水果,看电视,下棋,聊天,竟真有几分平淡中带着温馨的感觉——便是辛桃馥氪金充值老爸所求的那一点虚无暖意。
或许,这些对辛桃馥而言才是正中红心的“惊喜”。
辛桃馥竟不知道殷先生还能了解自己到这个程度。
他一边觉得温暖一边觉得可怕,这样穿着居家服毫无压迫感的殷先生,好像比那个在游艇上放烟花的殷先生还更容易叫人沉迷。
辛桃馥将头靠在殷先生肩上,看了一会儿电视,才说:“先生给我的生日礼物,该不会就是做一顿饭吧?”
殷先生笑着反问:“你不喜欢?”
辛桃馥听了这话,只说:“怎能不喜欢……”
殷先生便捏了捏他的脸,道:“你的生日还未到。”
辛桃馥看时钟指针确实还未划向00:00。
他也无聊,便卷着毯子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
这样的闲适,倒使得他颇为易眠。
等他眯够了醒来,时间早过了00:00,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他揉着眼睛说:“先生倒也不叫醒我?”
“哪里有把少爷叫醒的道理?”殷先生笑答。
辛桃馥坐起来,见桌上已摆着一个生日蛋糕,蛋糕上插着蜡烛,莹莹的发着光。
殷先生只对辛桃馥说:“这位小朋友想要许什么愿望?”
辛桃馥听了这句话,见了这个蛋糕,忽而似回到了一年前。
在他十八岁的生日上,殷先生摆了一个一样的蛋糕,说了同样的话。
那映照在殷先生脸颊边的光,叫辛桃馥以为殷先生是能够满足一切愿望的神。
辛桃馥还记得自己当时天真得可笑的心态,还有他的愿望:希望有足够的钱,希望有足够的爱。
而殷先生便笑笑,用柔和的语气,好像长辈教导孩子似的,温然表示:“小孩子不能太贪心,只能选一样。”
这一切昨日重现似的,辛桃馥的不安也仿佛卷土重来。
似乎看到了辛桃馥眉眼里乍现的不安,殷先生用手搭在辛桃馥的肩上:此刻殷先生不像去年的殷先生。
他没有进行那一套充满贵气也同时充满距离感的打扮,也不曾将辛桃馥带到一个梦幻到童话似的场景。这一刻的殷先生和辛桃馥穿着一样的居家服,一样的没梳头,一样的坐在特别熟悉又日常的家里,好像已坐在了同样的位置上。
殷先生问道:“你的心愿还一样吗?”
辛桃馥似被问倒了一般,想了半晌,却说:“先生还记得我的心愿吗?”
殷先生含笑道:“记得,你想要钱和爱。”
辛桃馥心下微酸,又说:“先生说小朋友不可以太贪心。”
“你已不是小朋友了。”殷先生缓声道。
辛桃馥心里涌起一阵惊讶和疑惑:这话是什么意思?
殷先生是在暗示什么吗?
他是说,我现在是成年人,可以全都要了吗?
但辛桃馥是最不敢自作多情的,只艰难笑道:“是吗?”
他这话答得艰涩,犹如在石头路上膝行似的狼狈艰难。
殷先生伸出手,用粗糙的拇指摩挲辛桃馥的额头,淡声说:“或许,我能给你爱呢?”
话说到此,尾音都有几分缠绵。
也不知是不是辛桃馥的错觉,他甚至觉得殷先生在紧张,好像比他还紧张。
就似在对着蜡烛许愿的人已不是辛桃馥,而是殷叔夜。
殷先生的话,竟不曾让辛桃馥感到浪漫,更多的竟是难以置信!
辛桃馥的心一半在翻涌海浪一半在结成碎冰。
他还想着那句“小孩子不能太贪心,只能选一样”,诧异之余,也有些慌张,竟脱口而出地问:“那钱还给吗?”
这句脱口而出的问话,就像是一根针,扎破了鼓胀气球似的气氛,一下将二人的紧张扫了个空。
辛桃馥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又暗道自己这话真是绝了。
殷先生先是一愣,过后又是一笑,这一笑却和他平常那种淡然的笑容颇为不同,竟有一种五味杂陈之感。
殷先生笑了一下,才说:“当然。”
辛桃馥也尴尬坏了。
他原计划趁着生日提出要钱的,现在倒搞得有点儿不上不下。
“真给你现金,倒也麻烦,而且多的不多、少的不少,”殷先生倒是先提出来,“而且也俗了。”
辛桃馥闻言简直想跳起来叫到:不俗!不俗!钱的事情,怎么能叫做俗呢?现金,现金有什么不好啊?现金多么的可爱!况且,什么叫“多的不多,少的不少”,多多少少都是心意嘛!
可辛桃馥又不知先从何说起,却又听见殷先生说:“过两天,我转你一些股份吧。”
辛桃馥一下瞪住了眼: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