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香(74)
余知意心像被针尖刮过,细细密密的疼,他拉着陆景年躺在自己身边,“你那时一定很害怕吧。”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段还是听我二婶说的,她只要看到我就会念叨起我小时候的事,听她说还有一次家里水缸没水了,我又口渴,自己拿了个桶去井里打水,水没拎上来我反倒被桶带进井里了,二婶家里的狗一直叫唤才把大人叫了过来,二婶一直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二婶说的没错。”
陆景年搂住他,说:“是没错,我遇到了你,是我最大的福气了。”
不知道是谁先睡着了,醒来时余知意枕着陆景年的胳膊,身旁的雪莲百合又开了两朵,还是一枝双头并蒂而开。
外面很安静,小鸟的叫声传进来,余知意轻轻抽出陆景年胳膊,刚一动身陆景年跟着醒了,“天晴了吗?”
“应该是,我去看看,你再躺会儿。”余知意说。
天晴了,从楼上往下望,街上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树枝、散落的广告招牌、积水的路面、随处可见的包装代垃圾,满目疮痍,阳台积满落叶和污水,陆景年赤着脚揉着肩,“我来打扫阳台,你去一楼看看。”
“好。”
好在一楼除了浸水并无其他损失,电器被垫高了,值钱的物品都被搬到了二楼,余知意松了口气,又去看隔壁两家店,都还好,卷闸门都还在,给谭玮和郁梨各拍了一张照片又返回三楼,陆景年已经开始清理阳台污水了。
“年哥,你想吃什么?有面,有粉,煮粥也可以,冰箱里也有菜。”
“什么快煮什么,越方便越好。”
两人花了大半天时间才把家里打扫干净,楼顶的无尽夏被保护的很好,搬完最后一盆花,两人同时吁了口气。
晚上电力还是没能抢修好,余知意早早上楼煮晚餐,谭玮拎了两袋水果过来,“年哥,给你,没电做不成生意,也不知道哪天能修复好。”
郁梨后脚也拎了一袋半成品芋圆过来,“余哥年哥,随便煮了吃了吧。”
余知意接过,“晚上要一起吃饭吗?要的话我煮多一点。”
郁梨刚要点头,瞅了眼余知意脖颈生硬的转移话题:“啊,那个不用了,我得回家收衣服了,谭玮我们走吧。”
谭玮被她拉着,“别拉我,我又没打算留下来吃,我妈有做我的饭。”
“走了走了,路上跟你说。”
余知意后知后觉,摸了下脸,扭头问陆景年:“我脸上有花儿还是有脏东西?”
陆景年凑过来近看,抬指摩擦了下他脖子上的红点,“脸上没有,脖子有几处红点。”
余知意赶紧去楼上照镜子,难怪郁梨刚脸红了,昨晚蚊子猖狂留下了好几个像草莓印的红印,郁梨肯定是误会了!
陆景年还笑得出来,余知意嗔道:“你还笑!”
“好,我不笑,被误会了我得补回来,不然多亏。”说着对着余知意侧颈吻了下去。
于是蚊子印旁边又多了两个正宗的草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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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玮:干嘛拉我?
梨子:非礼勿视。
第44章 巧克力秋英
台风过后的第二天电力恢复了,余知意清理好家里,跟陆景年一起随着义工们开始清理余香门前的道路。
三天后主干道几乎恢复正常通车,高铁和飞机也都恢复正常运行。
晚餐时余知意电话响了,陆景年坐在靠茶几沙发那一边,伸长胳膊帮他够手机,拿到手机“嘶”了声,余知意接完电话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肯定有,这两天都在忙,手给我看看。”
陆景年把手伸给他,掌心被树叉、铁丝网划了好几道小伤口,余知意心疼地直呼气,“还有哪里受伤了?我去拿药。”
“不用,过两天就好了,你别忙了。”
余知意佯装生气,“不告诉我我自己检查,你痛的肯定不是手上的伤,身上还有哪里受伤了?”
陆景年拗不过他,“昨天撞了下腰,帮着抬树的时候。”
余知意撩起他上衣,后腰处青紫一大片,“你昨天怎么不说,痛不痛?”
“不痛,没事。”
“你在我面前不用这么坚强,我们都可以把彼此最脆弱最软弱的一面露给对方看,我们是人,偶尔示弱一回不丢脸,再说了,这个好的机会你不利用下?比如,让我帮你擦药,推药油。”
陆景年放下衣服,“好,那允许我撒个娇,昨天还好,今天是挺痛的,洗完澡帮我擦药好不好?”
“好,你坐着别动,衣服给你准备好。”
余知意洗完澡出来陆景年正趴在床上翻着一本书,杨绛先生的《将饮茶》,里面有一句余知意特别喜欢的句子:只闻花香,不谈悲喜,饮茶颂书,不争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