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他对我死缠烂打(220)
他捏着沈迟袖口的那只手无力地松开,却被沈迟攥紧在手中:“别睡,江湛,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再坚持一会儿,我求你再坚持一会儿……”
江湛的手冰凉,沈迟的掌心因高烧而滚烫,他紧紧地把江湛的手握在掌心里,像是要拼命把江湛的体温焐热。
“快!”外面救援队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就差一点了!”
“就差一点了,江湛,坚持一下,你还没给我看你的礼物,”沈迟忍着极度的眩晕感,把侧脸贴在江湛唇上,以防自己听不见他说的话,“你还没带我去看你种的花……我不要你的祝福,你来做那个人,好不好?”
“行了!赶紧救人!”
“快!!!”
“我好想你……”巨石被开出能够走人的空隙同时,江湛原本睁着一条缝的眼睛无力地闭上,最后呢喃了句,“我好想你……”
对不起。
江湛慢慢停止呼吸,任由自己朝着无尽的黑暗摔去。
有人跑到沈迟面前,但他昏沉的意识根本无法思考那会是谁。
“还有脉搏,”对方拉过江湛的手探了一下,“快,随队医生呢!先送这一个去医院!”
“先生,您再坚持一下!”
沈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感觉有人从他怀里接过江湛,他没有阻拦,下意识知道对方是在救人。
他迷迷糊糊站起来,忍着一身的痛楚,一步一步朝着江湛那辆被撞毁的车走去。
现在隧道口亮堂了,他能够清清楚楚看见江湛和他的车撞成什么样子。江湛那车的撞毁程度简直可以用惨烈来形容,这种情况下,江湛不可能只受一点轻伤。
江湛太善于伪装了,也或许他伪装得没有那么好,但在昏暗的隧道里,把浑浑噩噩的沈迟糊弄过去还是很轻易就能做到的事情。
沈迟喉头一阵腥甜,接着有热流涌出,鲜血淋漓溅在他的掌心,覆盖住之前已经干涸的血迹。
“先生!您别乱动!”有人抬着担架进来,“您说不定有内脏出血,不能乱动的!”
有人扶着他在担架躺下:“这是刚才那位身上掉下来的,您是否能帮他收一下?”
他们早就接到通知,被困的两个人是两口子,东西谁拿当然都是一样的。
沈迟的眼珠缓慢转动,落在那人掌心。那人拿着江湛的手机,和一红一黑两根皮绳,每根上面挂着两枚戒指,一共四枚。
他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接过来,眼睛蓦然睁大。之前为了去看江湛奶奶而戴的戒指他记得,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的婚戒会被江湛收在这里?
他离婚的时候不是丢掉了吗?江湛不是早就把那枚戒指弄丢了吗?
江湛不会……嘴上说着离婚,他走后却忙不迭地去把戒指再翻出来吧?
他到底还瞒了多少事情?!
这原本应该是江湛戴在脖子上的,怎么会两根一起断开了。
沈迟接过来,紧紧握在自己手中。
陷入昏迷之前,沈迟听见自己嘶哑难听的声音:“那辆车……里面有束花,拜托你们帮我拿出来……一朵也行……”
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如江湛所愿,看一看那束花。
……
手术室门口围了一群人。
两个手术室邻着,门口的地方被他们这群人占了个彻底。
裴以辰没能跟着进去,因为里面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无法保证自己能按正常流程做完手术。
顾惜陪在他身边,两人的手紧紧相握,仿佛在给对方力量。
姜瑾里前夫被江湛派去的人修理得结结实实,已经自动自发带着自己的家当滚出了临阳,大概一辈子都不敢回来了。她此时花容憔悴,根本顾不上捯饬自己了,江湛他们出事以来她已经不知道哭了有多少次。
其他几个人也都是眼眶红肿的模样。
程遇海手里捏着个救援队出发后,他去最近的佛堂求来的一块大悲咒佛牌,已经把大悲咒背得滚瓜烂熟。
“一定要平安,”他喃喃着念,“里面的两个人,一定要平安。”
手术过去了三个小时,门外的人换了几次位置,已经焦躁到了极点。
手术时间越长不就说明里面的人越危险吗?
“谁是沈迟的家属?”一位护士跑过来,“病人脾脏破裂,术中出现大出血,正在全力抢救,谁来把病危通知书签一下?!”
病危通知书。
贺秉琛一咬牙,松开时玉的手,一大步跨过去:“我是他丈夫的表哥……”
“不行,需要直系亲属来签,他丈夫呢?”
“在那里边……”程遇海哭着指向另一个手术室。
“父母呢?”
“迟哥他父亲去世了,母亲在监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