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听到飞机杯这仨字,脚腕忍不住打哆嗦。确实厉害,自己已经丢人过一次了,社死人设永不倒。
“陈双,他送你的花只能比我多,不能比我少。”莫生抽着烟,给这个情人节规定最低标准。
陈双有些害羞,以前总嚷嚷着要过214,真到这一天,他反而没想法。“唉,不一定呢,明天可能就在学校训练。”
旁边,陆水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看到屈南走过来就兴冲冲地靠近,结果还差几米,眼神里的光芒逐渐暗淡。这人的眼神一直落在哥哥那边。
“怎么了?”屈南同样对陆水的反应很敏锐,“看到我,这么不高兴?”
声音也变回来了,陆水再退后一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楚的语气:“你哥呢?”
“我哥?”屈南发愣,下一秒恍然大悟,陆水这么聪明,他一定知道了什么,“你说北哥?”
北哥?陆水想了下,屈南是南,那另外一个人格可能叫屈北。“嗯,北哥呢?”
“北哥不在,现在是我。”屈南笑着看陆水,“我只有在受刺激的时候才会叫北哥出来。”
陆水听完没反应,但很快转身走向自己哥哥。陈双正往这边来:“怎么了?”
“哥。”陆水抓住陈双的手,“甩了他。”
“什么?”陈双吓得没敢回答。
屈南这时已经追了过来。“没事,他瞎说的,走吧,咱们该走一遍闭幕式了。”
“哦,那好。”陈双刚才那一秒出了汗,吓一跳,还以为自己的恋爱又要经历坎坷。好在陆水也没在多说,只是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打开了人类观察手册,单独新开了一页。
北哥,在这一页上,陆水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闭幕式的流程和开幕式差不多。明明只经历了两天,陈双却恍然成熟。参赛就像蜕皮,他经历过了,就摸透了这里面的事,更清楚下一次要如何面对。
正如他在微博上的宣言,下一次,希望这枚金牌还是首体大来摘。
看台的落座率比开幕式高不少,很多家长直接来接孩子。陈双心想,好在没告诉妈妈,不然她一定开车过来。一想起妈妈,他又不禁想起了父亲……
那段噩梦一样的日子,几个月之前还是自己的真实生活,现在完全记不起来了。它过去了,自己也有了盾牌一样的人生,自己和弟弟都会有很好的人生。
各大院校都有丢牌或赢牌的项目,但总体来说,留学生算是赢了大半。10所院校的校旗纷纷降下,交给各校的护旗手,陈双的第一次参赛正式告一段落,可以休息一阵子。
“想什么呢?”离场时屈南走在他旁边,好在自己回来了,陪着陈双开幕,陪着陈双闭幕,尽管中间下线了一段时间,但也算没有落下遗憾。
“在想……下次比赛的事,我发现比赛是会上瘾的,只要参加一次就还想来。”陈双不舍地往外走,真不想离开这里。在这里,他身上多了一层运动员的外衣,是与众不同的荣耀,让他自觉和别人不同。
甚至让他自觉比平时的自己高一等。
现在他也理解为什么奥运选手不愿离开奥运村了,比赛氛围会营造出一个小世界,这个世界里只有竞争和热血,不需要去面对外界的纷扰。
“我喜欢赢的感觉。”陈双看向屈南,也看到了悬在天空上的一牙月亮。
“是啊,赢是容易让人上瘾的事。”屈南小心迈步,尽量不把重心放在右腿上,“我爸说,能当运动员的人都是正反馈强烈的人,喜欢延迟满足。”
“我希望自己是这种人。”陈双说,“我恨不得明天就投入集训!”
“不用这么着急。”屈南走过路灯时才揉了一把陈双的头发,黑头发实在太好摸了,让他总想上手,“好好休息。”
“该休息的人是你……北哥说你两个月不能跳。”陈双瞄了一眼他的腿。
屈南低下头,要是以前,他绝对不会同意自己休息。自己还没跳过哥哥的记录,甚至连2.20都过不去,他会马上开始加强,把自己练就成一个挑不出问题的人。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可以休息了,和陈双一起休息。不用那么累,不用往前赶,慢下来也可以。
一行人往前走着,就在陈双看到了3号车时,同时看清了车门旁边的人。“妈?”
王灵芝正在和四水的老师通电话,看到儿子才挂断。“可算出来了,我还以为要再等一会儿。”
“你……你怎么来了?”陈双问。
“四水的老师说他今早没上学,我就猜到他来找你了,可是我上午有工作,现在刚好把你俩一起接走。”王灵芝说,看向屈南时,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我刚才听莫生说了,你拿了银牌,真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