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实验室的门后，虞宵看到他即刻便站起来，微微笑：“前辈今天来的好早。”

“嗯，解散得比较早。”

慕末将手中的包裹搁到了某个架子上，洗手消毒后走了过去。

虞宵见他没有像往日那样习惯性穿上白大褂，疑惑道：“前辈今天不会在这里久呆吗？”

“是的，我只是来看几份实验报告就走。”慕末坐到了电脑前，看了一下新出来的实验数据，模型诊断良好，几近全部数据都落在了预测区间内，针对Omega信息素消除剂已经相当成熟了。

看到自己修改后的药剂能够呈现如此好的结果，慕末忍不住嘴角上扬。他扭头对虞宵说：“今天是我最后一天来这里，过几天我就要去隔离区了，这次来只是想处理一下收尾工作。”

虞宵神色微微错愕，沉默须臾后道：“具体什么时候？”

慕末打开了另外一份研究报告，浏览着：“这我可说不准，据说不会提前下指令，到时候尹鹤文动身我就跟着一起走。”

“一定…要去吗？”

虞宵将手挡在电脑屏幕前，迫使慕末抬眼看向他，说：“一开始前辈你说要参战不就是因为想要有个正当的理由进实验室，你也是知道Omega参与这场战争意味着什么，现在退出应该还来得及吧？”

慕末挑着漂亮的眉毛看他：“我当然要去啊，虽然我一开始初心确实不是为了打仗，但我也不可能当逃兵，不然别说尹鹤文看不起我了，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我只是担心你，毕竟战争相当残酷，而且说不准时长，万一……”

“所以今天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慕末没那么多缠绵的心思，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对方的话，正色道：“我这次走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如果我有这个命能够回到实验室那便更好，没有的话我也想对你说。”

“虞宵，你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后辈，这句话我应该是第一次和你说。”

慕末认真地说：“之前就听闫大校说起你的能力不容小觑，从前可能真的是我太关注自己手头的事情才没有注意到。在这段时间实验室里共事能够发现，你的能力足以和我齐平，并且你的年龄还比我小几岁，几年后肯定能够更好。”

虞宵抿着嘴，浑身散发着不安，神情丝毫不像是受到赞赏。

“我想听到的，不是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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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宵将手从屏幕上收了回来，揉了揉额头，脸瞬间阴了下来，说：“你不用和我说这些好话，我太了解前辈，你并不喜欢夸人。”

慕末还没见过这么严肃的虞宵，瞬间有点不明所以：“我确实不喜欢夸别人，但这些确实也是我真心认为的，而且又不是骂你，怎么还摆上脸了？”

“因为我不喜欢。”

“嗯？”

虞宵伸直了手臂，手掌落在了椅背的边缘，半边身子将慕末拢住了。

他垂着头，眸色幽深，凑到慕末面前一字一句地顿道：“我，不，喜欢，前辈你就应该是永远在高处的，你不应该夸我，这样好像你就要永远离开我了一样。”

慕末心里一颤，只觉得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他能够感受到对方的鼻息落在自己的额头。

他佯装镇定，扯了扯嘴角：“我本来这也算是最后一次，以后哪能预料得到出现什么情况。”

“这就是你要嘱托我的吗，说我以后能超越得了你？”

慕末在心中呐喊，这人怎么被夸还挑刺，还没有说点什么，就见虞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起了身子，手臂从自己的身侧抽离。

“我是不是不应该呆在这里？身为一个Beta，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我无法上战场，也阻止不了你跟随那群Alpha上战场。”

虞宵呓语般的自说自话，忽然转头看向对方，那眼神慕末根本接不住，好像自己做了什么愧对他的事情似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

虞宵缓了须臾后，面容回复往日般宁静，整个身子松懈了，垂下眼皮。

“知道了，前辈你走吧。”

他扭过了脸，走到了办公桌前整理了一下台面上的资料，不去看慕末：“关于你这些天的研究我都已经整理好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值得操心的，你走吧。”

“好…那我不打扰了。”

慕末站起了身，抬脚即将跨出门口的时候忽然被对方喊住了。

虞宵盯着他，道：“临走之前，我能再和前辈你握下手吗？”

“什么意思？”

还没等慕末答应，虞宵就已经走到了慕末的面前，说：“还记得之前在学校实验室里，每次项目交接者都会握手，表示研究的传递。”

“从前我都没有机会能和你握手，现在这件事能答应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