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对你怎么样？我就是怕你多心。”

尹鹤文解释道：“老爷子脾气坏得要死，对Omega那态度更是…你要受不了，我今天找他谈完事情就立刻回家，一秒也不多呆。”

“没必要迁就我，毕竟我只是个Omega。”慕末眯起眼，勾唇，“你们Alpha才有主导权，我的想法根本不算什么，你想我怎么配合我就怎么来好了。”

“毕竟小命要紧。”慕末说，“我还能活着，还能到这么高贵的宅子里吃饭都很不容易了，我该珍惜。”

“对吧？尹鹤文。”

“说什么呢？”

尹鹤文露出困扰的表情，手掌将慕末的刘海撩了起来，贴上额头：“你没发烧吧？”

慕末摇摇头，避开了，满目泛起置身事外的嘲讽，想必面前人弄不明白。

但尹鹤文还真的看明白了些什么，只是他不确定，也没法此刻就张口将事情表明。这件事并非无关痛痒，他也想很快弄清楚，给闫涵，给他自己一个交代。

慕末看着他的时候，那种考究的眼光是不露声色的，像是能看穿一切。尹鹤文几年审战犯的经历令他故作镇定，回视的眼神相当生硬。

“清醒着呢，进去吧。”

慕末主动握住了尹鹤文的手，初次。他的手心很干燥：“这样算亲密了吧？”

尹鹤文微微愣住，他抬头，发觉此时父亲正站在宅子二楼的露台，一身正统的军装，目光向下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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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元帅比想象中寡言。

见面大半时间都是在用多余的视线观察慕末，这种一针见血的打量令慕末相当不适。

慕末能感觉得到，这位Alpha目光如鹰隼，压迫着，推搡着，同时也看不起他，从身形方面就足以压他一头。

慕末本来想了太多应付，打了很多腹稿，又重组，然而在餐桌上尹父并没有同他说太多话，只是冰冷肃穆的一张脸，吃着盘子里食物。

尹鹤文的棱角像极了父亲，面容，身形，但眼睛不像。大概就是这样强大的Alpha基因才将他规范成了一个模板，因为有这样军功赫赫的父亲，他年纪轻轻才成了一位上校。

对于这种饭局，慕末觉得压抑极了，实在无心吃饭，只得将咀嚼的速度无限放慢，忽而身旁的人忽然有了动作。

“我不太饿。”

银叉在尹鹤文的虎口处转了半天，最终被扔到了盘子里，叮得一声。

尹鹤文后仰于椅背，看着父亲：“A788训练了一天，累得够呛，你要也没心思吃咱俩就直接去楼上谈，这样我也好早点回家。”

“像什么样子？”

尹父将酒杯一放，：“Omega能有什么可累的，不过是要生育的种族，连自己怀孕的本职工作都做不好，应该感觉到羞愧才是，怎么还有脸进基地？”

“您说什……”

尹鹤文在桌底下按住了慕末的手背，捏了下，视线却没动摇过：“他是我的Omega，也轮不到老头子你指着指那的，他爱去哪去哪，得到我批准就行了，你有什么权限管着？”

“呵嗯…当初就不应该给你选择，直接指定个挑个Omega分配给你就没这么多麻烦事。”

尹元帅的眼又在慕末的脸上扫过，一脸不屑：“我就知道平民Omega没多少好东西，要是分配的是军队里的没准现在都在养胎了。”

慕末的手窝成拳，指甲嵌入掌心，快按捺不住了。

“我妈也平民Omega，还不是生了我。”

“她也就这点作用。”

尹鹤文强忍住想拉着慕末离去的冲动，然而还有事要盘问他爹，只得将气压了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听到老爷子诋毁母亲。从记事开始，尹元帅就没有停止对母亲的贬低，虽然她早已亡故，但他时不时就要将她的形象拿出来鞭打一番。

“我没心思和你吵，也不想听你怎么教育我的婚姻，人你也看过了，我只想和你谈正事。”

“上楼说。”

尹元帅用餐巾擦了擦嘴，最终站起来的时候，偏了慕末一眼，皱眉：“为什么你会没有味道？”

“这有什么可问的？我把他标记了啊，凭什么让你闻到他的信息素。”

尹鹤文护着他。

尹元帅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餐厅。

慕末艰难地将食物咽了下去，也放下了餐具，思索着这父子二人的关系。

真的不亲密至此？还是说只是在自己的面前装样子？倘若按照虞宵说的，裁决omega军官的权利在尹元帅手中，尹鹤文有没有可能对此毫不知情。

还有尹父刚才所说的，如果给尹鹤文分配一个Omega军官，当时的尹鹤文是什么反应…

哦，尹鹤文将手指扣入了他的指缝中，防止他掐伤自己。

正当慕末寻思着这件事的时候，尹鹤文的手从慕末的手背上抽离开来，也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直言道：“老头子真够冒犯人的，我先替他向你道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