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又没有睡好？”

虞宵将咖啡杯放在电脑旁，手掌摁掐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力度不小，令慕末抖了一下缓过了神。

慕末道了声“没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只觉得胃里一阵不适，又放了下来。

他扬眼就看到了电脑上的程序跑出了结果，指了指道：“Omega信息素消除药剂的配比算法我也只能给你进行到这里了，我没有权限参与临床诊断，不过之后的数据研究整理都不是难事，只是比较繁琐。

“辛苦前辈了。”

“你要是忙的话，可以请个助理帮你。”

说罢慕末还左右张望了下，蹙眉：“忽然发现好像从来没有见你有助理或者实习生，你手里那么多项目，新帝国不给你配几个帮忙的吗？”

“怕机密泄露吧。”虞宵耸了耸肩，笑得无奈，“我是Beta，给我设置的限制不在少数，上级说什么就得做什么，他们不往实验室里配人，我也不好开口。”

“呵…这群Alpha，没能耐还喜欢找事，天生的领导架子。”

虞宵偏头：“尹上校现在脾气还那么横吗？我以为信息素消失后他会有改进。”

“还好，这几天不太想见到他。”慕末站起来抻直胳膊，舒展，想起那些面红耳赤的梦，只觉得头疼。

慕末指节在报告上磕了两下，正视虞宵道：“你这个药剂还得继续优化啊，虽然信息素气味已经被消除了，但副作用不小，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睡好觉了，这样下去会变痴呆的。”

“没有那么夸张吧，前辈。”

虞宵噗嗤笑了声，接着说：“到时候我会将优化药剂的临床诊断给你看看，不过也不排除前辈你体质比较特殊的原因，如果有普通体质的Omega大概不会有维持时间那么长的睡眠障碍。”

“普通体质Omega…我倒是认识一个。”

忽然想起921。慕末打算着，等优化后的信息素消除药剂质检合格后，自己也可以帮他囤积几剂，等到了战场上没准会有急用。

消除药剂配上抑制剂，就凭921那身体素质和训练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Alpha军人。

“前辈说的是金棕色长发的那个？”虞宵问。

“嗯，闫大校的法定Omega，名字…我也不知道921名字叫什么，血型还是闫涵和我说的。”

“噢，我知道他。”

慕末心想这都什么废话，他揉着太阳穴，说：“你当然知道，我俩几乎天天体训黏在一起，那么漂亮的Omega怎么可能让人记不住。”

“我不是这个意思。”

虞宵顿了顿，回忆半晌，缓缓说着：“好像在两年前…啊不，不到两年，一年多，大概？我应该是在那时见过他。”

“什么……”

慕末将手放了下来，目光愣愣的，略微震惊，还有些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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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有想到会能和921再次碰面，不过好像他完全没有认出来我，这还挺伤人的。”

“他失忆了，别说你，就连他连自己是谁估计都没头绪，而且现在声带也受到了损害。”慕末赶忙替921解释，接着好奇道，“你当时是在哪里见到921的？”

“亚罗森底沙漠，你听说过吗？”

见慕末没有反应，虞宵坐着椅子滑到了办公桌旁，拉开抽屉里翻找了几下，终于在一个黑色厚皮的笔记本缝隙里找到一张残角的照片。

“这是什么？”

慕末好奇地探过头去，照片上的虞宵半张脸被口罩包裹着，露出半截高挺的鼻梁，只能看到一双大且明亮的眼睛，一身布满深深浅浅血迹的白大褂，他的手里拿着两管针剂。

背景熙攘晦暗，半裸残缺的病人躺在简陋的担架上，绷带缠绕着破碎的军装。

被战地记者抓拍的。当时的虞宵眼神漂亮，锋利，沾满血污的白色手套令人很难不将他同狰狞的杀戮产生联系，然而他却是被分派来这片土地救人的。

虞宵将这张照片递了过去：“这片沙漠也被称为‘绿洲’，算是帝国边境区域，空袭、战争就没有断过。”

“当时特种兵部队医疗人手不够，药剂研究员也被派遣到‘绿洲’进行救援，就是在那个时候碰见的，921？是这个编号吧，他因为腹部肩部等多方中枪，在帐篷里住了不短的时间。”

虞宵语气有些惋惜：“不过我和他并没有说过几句话，名字也记不太清，只是帮忙换过几次药。”

“后来他伤还没有好透就被勒令执行夜袭任务，几天后上级就将我们这批研究员召回中央，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慕末看着照片，没有拳头，没有子弹，没有刀枪，只是血淋淋的战争本质。

原来921从前的身份真的是特种兵…等等。

慕末倏尔抬眼看向虞宵：“你说当时还能和921说得上话？那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才变哑的，被召集分配的时候将所有的身份信息消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