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末凑过身瞄了眼虞宵的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六点，政府生育军的车辆应该已经停在路边等他了。

“抱歉虞教授，刚才说的都是我一些不正经的猜想，如果有冒犯请您原谅，今天的聊天就到这里吧。”

慕末站起了身，礼貌地同对方笑了笑：“我得抓紧上车了，生育军他们脾气可不太好。”

“好的，我送你。”虞宵将桌上的残余收拾了下，随着慕末同肩并行着。

然而停在路边的并非是生育军的车辆，而是一辆锃亮漆黑的敞篷跑车。

车内的人显然没有什么耐心，抬手将墨镜摘下后，扬起下巴凶了句：“慕末！你怎么这么慢！”

慕末看清来者，皱了皱眉嘀咕了句：“尹鹤文，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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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虞教授，车上没座了，我就不送您了。”

慕末坐上了副驾驶后，尹鹤文重新戴上了墨镜，对着车外站着的人扯出了一丝笑，然而这笑并不太友好，脸部的肌肉都是僵硬的。

“没关系，我的车就停在附近。”

虞宵并没有多在意尹鹤文，将大多的目光落在了慕末身上：“前辈今天说的话我都记住了，等下次有机会我再找你请教。”

“客气了，虞教授路上小……”

慕末话还没说完，就被尹鹤文一脚踩下去的油门冲了满脸的冷风，“轰”得一声，他整个人身体前倾差点撞到车窗上去。

慕末吓懵了，赶忙让对方减速：“你有病啊尹鹤文！我还没有系安全带啊！”

尹鹤文轻踩油门减了点速，却依旧是心急猛火的速度在大路上窜着，不像是开车，更像是开火箭。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用系，死不了人。”

“……”

你就是想杀了我吧。

慕末翻着白眼，感觉胃里也跟着晃悠，使劲忍着，找了空隙抓紧将安全带系上了。

“你来医院干什么，今天你不是去基地了么？”

慕末打量了尹鹤文好一会，不仅这车开得拉风，人也不像平时那样身着一身军装。

现在的尹鹤文穿着卫衣阔腿裤，头发也被风揉的乱糟糟的，刘海在额前鼓了一块，单纯又青涩，看上去比正装要小个几岁，终于显露出十八岁少年的模样。

“下午没我事，回家了一趟，闲得没事就来接你。”

低沉中夹杂着短促的鼻音，像是再笑话什么似的，尹鹤文微微侧目：“要是我再晚一步你就得上那Beta的车了吧？”

慕末顿了下，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可真会臆想，生育军的车就停在路边上，除了你，我能上谁的车？”

“清楚就好。”尹鹤文看了一眼慕末后，终于将车速降到了60，“你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一切正常，生殖腔健康，没有受孕。”

“该不会你接我就是好奇这个啊？”

慕末恍然，笑着说：“没想到你性子还挺急啊尹上校，如果我怀孕了，你现在就要把我丢出车窗吧？”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尹鹤文淡淡回应了句便没有再说，只是目视前方专心开车，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两人犯冲几句。

“在我眼里你就那样。”

慕末觉得尹鹤文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只是被车内的沉默弄得有些不适。

等红绿灯的空档中，尹鹤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踟蹰了半天终于张了口，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什么？”

“对不起。”

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慕末愣住：“嗯？你这是怎么了。”

“我说那天晚上…对不起。”

尹鹤文双手倏然握紧了方向盘，眼却不敢看对方，自顾自地说：“以后不会…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我不会再捉弄你了，慕末。”

“噢，你说那晚。”慕末瞥着他，轻轻地，笑了一下，“你对我做的错事可太多了，搞得我一时不知道你在道什么歉。”

尹鹤文没接话也没看他，自尊心全在脸上堆着，夸张得像是忍辱负重的悲怆。

这时候的尹鹤文倒是顺眼些了，小孩就少装大人，做错了早些承认就不会牵扯那么多。

“行，别垮着脸了尹鹤文，反正以后咱俩也不会再睡了。”

慕末灵机一动，佯装叹气，道：“我就先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如果你把这件事办好了，我就答应你的道歉。”

尹鹤文耷着眉毛，有些不太情愿：“带你去实验室的那次不算吗？”

“当然不算，我到实验室得到了什么，撑死就是认了个后辈加上半日游，也没有得到研究许可。”慕末摆了摆手，算盘打得很精。

尹鹤文问：“那你说的是什么事？”

“帮忙查个人。”慕末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翻了翻，”说起来这个人和你也有交集，是你之前救过的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