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花(66)
购物袋霍廷选的黑色,他怕被人看出来,主要是怕被江方濂看见,不然他说不清楚。
上步梯的时候,他把口袋捂在胸腔,一口气跑到家楼下,谁知和下楼来的江方濂碰了个正面。
“霍老板?”
霍廷鬼鬼祟祟的,任谁看了都会怀疑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啊?”霍廷手忙脚乱地把袋子藏在身后,“这么…这么巧啊…”
幸好江方濂不是那种不依不饶的人,见霍廷藏着掖着,他也没有追问,“嗯,你还不开店啊?”
“晚点…今天不忙…”
“哦…那我先去上班了。”虽说霍廷很可疑,江方濂也不好多问。
霍廷一鼓作气冲进自己家门,仰在沙发上气喘吁吁,新的烦恼又来了。
毛线是买来了,这手法也学了个七八成,可自己还不知道江方濂手掌的大小啊,什么办法是能不动声色,又能准确地知道江方濂手掌大小呢?
真要拿个尺子量,那显得就太刻意了,用自己的手跟江方濂做一下比较,应该是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
幸好天助霍廷,晚上关了店上楼,顶楼的铁门开着,连灯也亮着。
“江方濂?”顶楼风大,霍廷没听到江方濂回应,就打算上楼看看情况。
水声哗哗,洗衣台上的水桶蓄满后,江方濂想要提下来都格外吃力。
“我帮你。”霍廷卷起袖子,径直朝江方濂走去。
水淋在花坛里,空中能闻到水的咸湿味儿,花坛里的植物长得特别快,只是已经过季了,留下的是光秃秃的枝干。
“长得挺高啊。”霍廷手插着腰,朝楼下俯视。
正好胳膊上的纹身裸露的出来,纹身上的刀伤早就结痂痊愈,留下了一条细细的疤痕。
江方濂盯着霍廷的胳膊,霍廷感受到江方濂的目光,“看什么?”
“嗯…”江方濂又好奇,又难以开口,磕巴良久,,“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像图案,又像字。
霍廷抬起胳膊,让江方濂看个真切,“护身符嘛,这是复文,上面是保命护身,下面是黄金万两。”
江方濂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不懂,也不知道有什么说法,只是单纯的觉得这道护身符上寄予的愿望很质朴很浅薄。
江方濂的反应有些怪异,似乎很好奇,又战战兢兢的,害怕纹身?这有什么好怕的?
“一般人不要去纹,压不住。”霍廷意有所指,“你看我这不是挨了你一刀?”
细说来保命护身,黄金万两的愿望确实不小。
江方濂小心翼翼地点了点伤口的位置,他手指纤细,指甲盖的颜色是粉色的,手掌看着很单薄,手臂上还沾着少许水珠。
“怎么?内疚啊?”霍廷随口一句,实则还在打量江方濂的手。
江方濂无地自容了,“霍老板…你别取笑我了…”
微风拂过,扫在霍廷的心尖儿上了,江方濂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手套不是一蹴而就的,对于尺寸大小,霍廷只是估摸了个大概,勾完手指的部分,一定要找机会给江方濂试试,至于怎么试,现在不是霍廷该考虑的事情。
让他更烦躁的是,针织活学的时候简单,自己单独研究,真容易出差错。
不是这个地方掉针,就是那个地方留的线孔大小不对,霍廷不能总去商场找售货员,只能拉下脸面去请教孟尧。
那天,霍廷神神秘秘地叫孟尧去他家,孟尧抱着胳膊一脸警惕,“廷叔,你干嘛?”
“我找你有点事啊。”
“有事不能在这儿说,还得你去家?”
要不是毛线球见不得光,霍廷才不会藏得那么严实。
在霍廷家见到排好头的毛线,孟尧看霍廷的眼神都不对了。
“你真买了?你织给谁啊?”
霍廷不愿承认,死要面子,“我织给我自己不行吗?”
“行是行…”孟尧撩起毛线左右看了一下,“就是这颜色是不是太秀气,太粉嫩了一点?”
“你少管我!”霍廷气急败坏了,“许你学织手套,还不许我喜欢粉色了?”
孟尧耸了耸肩,这手套明显比霍廷的手小些,他没有继续追问,淡淡来了一句,“廷叔你喜好还挺特别的。”
这么想来,霍廷喜欢粉色确实还挺见不得人的,难怪他非要拉着自己上楼来说。
两人窝在沙发里,在孟尧的指点下,霍廷的速度也提了上来,他俩跟楼下聊八卦的大妈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你那双织好了吗?”霍廷随口一问。
“就快好了。”孟尧想着织好就给沈聿安送去,一想到沈聿安,他忍不住嘀咕,“也不知道沈聿安最近在干嘛,放学老是要早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