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老板就关门出去了。

记者一脸懵逼地看着主任，问：“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主任也一脸懵逼：“我们是不是暴露了？”

2

第二天，记者非常忐忑地去上班了。当然，昨天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 他们就不敢再去老板的办公室了。主任的意思是，要是暴露了就不要再回公司了，放弃这个选题算了，但记者觉得，已经卧底了这么久，放弃太可惜，还可以再挣扎一下。

结果，见到老板之后，老板不但没有对他怒目相向，反而拍着他的肩膀，一脸同情地说道：“委屈你了。”

什么玩意儿就委屈了，记者赶紧表忠心：“老板我不委屈。”

“我之前是错怪你了，没想到你为了公司能做到这一步！回头我跟财务说给你工资再涨一涨。”说完老板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我等你的好消息。”

记者一头雾水，满脸不可思议，老板到底自己脑内开了个什么小剧场？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似乎并没有暴露，那就意味着卧底任务还可以继续。并且，涨工资谁不喜欢呢？

中午记者又跟主任一起吃饭，两人头对头地研究老板那话是什么意思，正吃着，突然瞥到老板站在餐厅门口，一脸欣慰地看着他俩，像老母鸡看着窝里自己下的蛋。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过了两天记者等主任下班的时候，发现主任在翻一份资料，他瞄了一眼觉得很眼熟，拿过来一看，是一份招标书，跟他几天前拿到的那份招标书是一样的。

“你们也要参与竞标？！”记者惊了。

主任点头：“是啊，领导叫我帮他找点资料，他要准备标书。”

“可是这个项目不是你们公司的主营方向啊？”记者说。

“可能打算转换经营思路？”主任说：“我也不清楚，你们也投吗？”

“投啊，这次是个大单子，能投中的话奖金又要翻个番。”记者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老板那个眼神，又想起老板说过的话，脑子里灵光一闪，难不成老板以为他接近主任是为了打探对方公司标书的情况？老板是怎么知道对方公司也打算投这次的标呢？

果然做老板的都是老狐狸，他这才入行没多久，嗅觉还是没有老板灵敏。不过这样一来就好办了，如果这次能投标成功，信任危机肯定就能解除了。想到这里记者就对主任说，“你得帮我。”

主任很茫然，“我怎么帮？”

记者说，“主任你牺牲一下色相，把你们领导标书内容搞给我，特别是要把你们的报价搞给我。”

主任就差一巴掌呼过来了：“牺牲个粑粑，这是泄露商业秘密罪，违法的！我看你是皮痒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还记得谁是你真正的顶头上司吗？”

记者愁眉苦脸，“那怎么搞咧？万一被你们中标了，老板肯定觉得我是间谍，把情报泄露给你了。”

主任说，“那你好好准备标书啊，你一个资深调查记者，怎么能干不过我那个脑满肠肥的领导？大不了我跟你一起搞你的标书。”

于是两个卧底记者顶着隔行如隔山的重重压力，在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开始了攻关。为了方便讨论标书细节，两人最近几乎吃住都在一起，建立了兄（ji）弟（you）一般的革命友谊。凭着主任对招标公司的深入分析以及对楼上公司的了解，两人终于搞出了一份堪称完美的标书。

记者发现，主任不愧是主任，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果然名不虚传，厉害的人做什么都厉害。而且主任其实不像以前他在台里看到的那么严肃古板，相反，这段时间亲密接触下来，他竟然觉得主任有点小可爱，还有一点小帅。

竞标当日，记者带领团队打败所有竞争对手，成功中标。开标公布结果的时候，记者激动得差点要冲过去跟主任抱在一起，但是理智拉住了他，毕竟现场人巨多，而且他和主任分属不同阵营，最后还是老板走过来跟记者抱了一下。

晚上老板说要给记者庆功，一伙人从开标的大厅出来，浩浩荡荡往地下车库走，记者跟老板走在最前面，还没走到停车的地方，后面一辆车突然加速直对着老板冲过来，慌乱中人群一哄而散，只有记者喊了一句“老板小心”之后把老板推开了，然后记者就被那辆车剐蹭了一下摔倒了。

好在那辆车没有再倒退回来碾压，而是一溜烟儿开跑了。众人骂骂咧咧追上去发现是个没挂牌照的新车，司机也没看清楚。

这边记者摔到地上胳膊蹭破点皮，倒是也没什么大碍，老板扶他起来的时候口气异常温柔：“你怎么样？要不要紧？去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