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很难形容，硬要说的话倒是和他第一次发情期产生的假性发热有点儿像，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黎止觉得自己像是沙滩上的逐渐干涸的一条鱼，被阳光晒的无处可逃，只有往更下面逃这一条路。

他在一片眩晕里又想起陈桥舟的脸，忽然不合时宜的记起来他们其实是有过一段很亲密的时光的。

不过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大多在之后的对立中消磨干净，没有给对方留一丝怀念的余地。

——

那是分化期之前他过的最后一个生日宴，当时黎止出众的天赋已经初显，是个众人被捧在手心的小天才。再加上他的身份，别人见了叫声殿下都不过分。

宴会上的气氛暖烘烘的，灯影交错间，那些“大人物”们聚集在一起举着酒杯商谈各种行政要事。在那些长辈看来这就是一次出色甚至完美的宴会了，可他到底不大，只觉得这场没有闪闪水的宴会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

宴会还没进行到一半儿，他这个主角就先偷偷溜出去了。

黎止的生日在独立日前一天，赶上了好时间，每到这个时候帝国的居民都会张灯结彩的，各式宴会和活动都会多起来。那时候教会还没有过分参与军政，教廷那边的几座尖塔也就格外清冷：它周围是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和其他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建筑物，黎止家离那里不是很远，这么一对比就显得那里更寂静了。

黎止生性喜欢热闹，对那个看起来就死气沉沉的地方根本不感兴趣，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了目光。

只是他的目光还没完全收回来，教廷侧边一个不起眼的尖塔上却突然亮起了灯光，黎止凭借着自己出色的视力捕捉到彩色窗户上出现了一个小孩儿的影子。

他似乎是想出来，不停地在敲那块被彩色玻璃分割成好多块儿的大窗户，可惜隔得有点远，黎止听不大清楚。

他好奇的往前探了下脖子，心想教廷里居然还有未分化的小孩儿吗？

他知道那里，那是教廷的禁忌之地，据说除了主教谁都不能进去，连大帝也不可以。

他还在思索的时候，那里又出现了四五个人，他们把那个孩子围了起来，其中一个还那和一个类似枪的东西，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几秒之后，那个小一点的影子慢慢顺着窗户滑下去了，其余的人直接把那个人给抬走了。

顶楼又恢复了黑暗。

教廷的禁忌之地还有其他人，甚至还有一个生死不明的孩子。

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衣香鬓影的大厅，如果直接和别人说的话，他们会不会信是一回事儿，就算有人信，等到他们去的时候那个小孩儿活没活着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不行，至少有人是等不到的。

他得做点儿什么。

想这件事的时候，黎止已经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个没有经过分化期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年少轻狂非要逞这一腔孤勇，还是天生不服管教想英雄救美，黎止看着那扇黑下去的窗户，心都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他舔了一下自己有些起皮的嘴唇，猛地起身跑向了自己刚刚收到的生日礼物——军部最新款的隐形飞行器。

作者有话说：

回忆杀预警！

有可能会长一点，但是会有他们的恋爱小细节噢~

PS:对不起大家，我消极待业了好久哈哈哈，本周三考试周正式结束啦，恢复更新（最近都是摸鱼），喜欢就请多多支持呀——

第34章

黎止运气不错，从下飞行器开始到摸进侧边小楼没有遇到一个人。

侧塔的大门半开。

这里的安保工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环境也跟他记忆里的教会不一样，在外面看起来这里确实是有窗户的，进来才能发现里面这些窗户都从里层贴了一层暗色的薄膜。

外边的光线就这么被挡住了大半，里面的大厅几乎是没有光的。

大主教总说白色是最圣洁的颜色，就因为这个，教会的灯光全都是白色的，这还是黎止第一次看到教会有全黑的区域。

他忽然有点怂。

楼梯口就在眼前，黎止深吸了一口气，凭着刚才的记忆开始摸黑上楼。这个楼梯是一直向上的，其余的楼层通道都被锁着，黎止只能闷着头往上走。

好在黎止上楼之后发现走廊里是有壁灯的，不亮，但聊胜于无。

从上楼开始一直提着的一口气放下来，黎止放慢脚步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这一层两侧有很多房间，房门都关着，正对着楼梯口唯一一个有小窗的房间。

还没等黎止迈出楼梯间，现有两个穿白大褂的人出现在那个房间门口，黎止闪身躲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