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2729(156)
贺嘉时把手覆在秦言的眼睛上,手心被他长而茂密的睫毛蹭来蹭去,手与心便都痒了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又劝道,“睡吧,言言。”
秦言终于合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秦言睁开眼睛,盯着贺嘉时看,“闹钟定好了么?”
贺嘉时有点无奈,“订好了,你的手机和我的手机都订上了,你就放心吧。问了几遍了?”
秦言点点头,没闭上眼几分钟呢,心里又噗通噗通乱跳起来,怎么都不踏实。神经质地问,“我刚刚把准考证和铅笔、中性笔都放好了对吧?”
贺嘉时无奈地说,“是,放好了,查了好几遍了。明天走之前再看一遍,别担心。”
秦言又缓缓点头。
如此折腾了几番,秦言终于安静下来。
贺嘉时不敢睡去,唯恐秦言失眠,又或是心里不舒服。
秦言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入睡,贺嘉时听着他的呼吸逐渐沉重,才终于放心地闭上眼睛。
虽然没睡多少小时,可生物钟和巨大的压力让他俩在闹钟响之前就早早地醒来了。
一同洗漱后,贺嘉时起身做饭,而秦言则快速刷了几道语文选择题:成语、字音字形、病句,权当练习手感了。
这也是秦言在语文考试前一贯的做法。
秦言与贺嘉时的考场不在一起。秦言被分去了一中,而贺嘉时则留在自己学校。
贺嘉时看着秦言上了学校提前备好的大巴车,这才往自己的学校去。
一想到一路上都没有贺嘉时在身边,秦言心里焦躁极了,好在还有王丽莉与他一起,他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会儿闲话,倒也缓解不少。
进了考场,发了卷子,秦言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语文是他最擅长的科目,他按照自己的节奏,从选择到作文,一气呵成,放下笔、抬起头,还剩了五分钟收卷,他重新检查了一遍答题卡和姓名,时间安排得刚刚好。
考试结束后,秦言乘着学校的大巴回到省实验。贺嘉时正在车下面等着他。两个人没谈论考试的事情,一同吃了顿饭,而后各自在教室里趴了一个钟头。
等到午休结束,秦言又乘车去了考场。下午的数学难度不小,题目新颖灵活,最后一道选择秦言就没做出来。他没再纠缠,涂了答题卡就迅速做着后面的填空。
倒数后两道大题难度都不小。排列组合题耗用了太长的时间,秦言提前设想好的做题节奏便被打乱,以至于最后一道大题只写了一半儿,就匆匆交了卷子。
他浑浑噩噩地上大巴,努力调节着自己的情绪,接下来还有一门理综和一门英语,万不能因为数学这一场考试而心态大崩。
谁知牛超竟也在这辆大巴上,车还没启动,牛超就大声冲自己身边的人喊着,“最后一题选B,绝对是B,你不会选的D吧?”
“D肯定不对啊。你完了。你最后一道填空写的什么?”
“这次数学一点儿都不难,烦死了,根本拉不开区分度。”
“……”
秦言浑身僵硬,王丽莉也一脸的烦躁,他们拼命不去听,不去想,可牛超的声音却像是电钻一样,生硬地钻进他们的脑子里。
从一中到省实验,仅仅十五分钟的路程,秦言却仿佛煎熬了一个世纪。
也正是这短短的十五分钟,让秦言意识到原来所谓的“直肠子”,所谓的“快言快语”,都只不过是牛超为了掩盖自己恶劣品性的说辞罢了。
恶就是恶,牛超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阴狠恶毒的小人。
贺嘉时一眼看到了秦言,他围上去,没在意周围人的眼光,牵起秦言的手,说,“走吧,咱们回家。”
秦言点点头,一声不吭地跟在秦言身边。
贺嘉时看出了秦言的不对劲,猜想他可能数学发挥的不好,却也不敢问,只像昨天一样,催促他洗澡,而后做好自己的两菜一汤。
洗过澡后,秦言的状态好了许多,人也终于放松下来,吃饭时,他轻飘飘地提起了今天大巴车上的事情。
贺嘉时气急了,说,“明天你别坐大巴了。晚上我打电话给你约个出租。”
秦言点点头,说好。
吃过饭后,秦言看了会儿理综,像昨晚一样早早地上床。他窝在贺嘉时怀里,深深吸了一口贺嘉时身上好闻的味道。
贺嘉时亲了亲他的嘴角,让他早点休息。
因为那场不愉快的插曲,贺嘉时更加紧张起秦言来,抱着他哄了许久,到最后,就连秦言自己都说,“我没事儿,你别那么担心啦。”
看清了牛超的本性,秦言便再也不觉得愤怒了,他何必愤怒呢,岂不是正中这人下怀?
第二天的理综考试难度也不小,除了生物以外,化学和物理秦言都有几道不会做的题。而最后一道压轴题,他只做了一小问就再也想不出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