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斯没有禁止他翻书,可他懒得翻书,全凭记忆做题。
早知道翻一下书了。
说不定翻书就能解决那道题。
殷晏耳边全是哗啦啦的水流声,盖过了浴室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
当视线回归黑暗时,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宋长斯的脸、想起了那双拿着试卷的手。
不知为何,他突然十分想念宋长斯,哪怕宋长斯就在隔壁的书房里,哪怕他们刚分开不过几分钟。
他想念宋长斯触碰他身体时的感觉,想念宋长斯贴过来在他耳旁低声细语的感觉,想念宋长斯拥抱他的感觉……
这阵想念来得异常强烈。
甚至凝为实质。
凝成了一只攀上他手臂的手,并逆着往下淌的水流缓缓向上抚去。
殷晏眉头一皱,下意识去摸手臂,却摸到了一只不属于他自己的手。
嗯?
殷晏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劲,在哗啦啦的水流中睁眼一瞧,顿时和一双清亮的眸子对上。
而他摸到的那只手,正是那双眸子主人的手。
“……”殷晏的大脑空白了足足半分钟,随即像是碰着了烫手山芋一般地甩开了那只手,又惊又恐地捂住下面,“老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宋长斯身上还穿着那套居家服,衣袖和裤腿都被打湿了,可他浑然不觉,他说:“你没有锁门,我就直接进来了。”
说着,宋长斯那道暗沉的目光从殷晏脸上扫过,一路往下,最后来到被捂住的下面。
由于花洒的水温不高,水流偏凉,浴室里几乎没有水雾阻挡。
殷晏能清楚看见宋长斯漂亮的眉眼和白皙的皮肤,当然,他也知道宋长斯能清楚看见他下面的异样。
他不自觉地往后退,试图躲到水流后面。
谁知他刚退一步,宋长斯再次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殷晏惊恐极了,一双大眼睛瞪得更大了:“老婆?”
“水这么凉,怎么不调热一点?”宋长斯没有放开殷晏的手,而是顺势贴近一步,转头用另一只手调高水温。
刹那间,宋长斯的头发和身上的衣服全被淋湿了。
温热的水流从上方落下来,蒸腾的水雾也很快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老婆你在干什么啊?你衣服都打湿了!”殷晏被宋长斯的行为惊到了,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捂住下面,伸手就要把宋长斯往外面推,“快去换身衣服,这样容易着凉。”
宋长斯一把抓住殷晏的另一只手,他笑了笑:“没事,打湿了脱掉就是了。”
“你……”殷晏张了张嘴,剩下的话却狠狠卡在了喉管里。
他忍不住地想要多想。
却又不敢多想。
宋长斯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宋长斯打算和他一起洗澡?
怔愣间,宋长斯松开力道,随手打开了浴霸,刺目明亮的灯光瞬间填满整个浴室,也把萦绕在他们之间的水雾照得几近透明。
宋长斯脱掉湿透的上衣,扔到干湿隔离门的外面,随后逼向殷晏。
殷晏全然懵了,大脑和脸颊一样仿佛充了血,连最基本的思考都进行不了。
他眼睁睁看着宋长斯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他们面对面,宋长斯蜻蜓点水似的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
“老婆……”
宋长斯嗯了一声,眼角荡漾出浅浅的笑意。
他笑得真好看,宛若冬天里绽放的腊梅,连他们头顶浴霸的光亮都黯淡了下来。
“你刚才怎么了?走得那么急,还洗冷水澡。”宋长斯问。
“没什么。”殷晏别别扭扭地开口,他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起反应的事,可他不擅长说谎,尤其是在宋长斯面前说谎,他总感觉宋长斯能一眼将他看穿。
“没什么?”宋长斯眼里的笑意深了几分,更多的是调侃,他倏地伸手往下,“这叫没什么?”
碰触的刹那,殷晏恍若触电一般,发麻的感觉一下子窜上头皮。
他条件反射性地惊呼一声,呼吸瞬间粗重起来:“老婆,我……”
他脑海里一片混乱,语不成调,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他朦胧的视线里映出宋长斯缓慢蹲下的身影。
“老婆……”他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身体几乎绷成了一根弦,他好像只会喊这两个字了,“老婆……”
“嗯。”宋长斯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听着很闷,似是勉强挤出来的一个音调。
殷晏听见自己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覆盖了浴室里的其他声音,包括他自己那快要冲破胸膛的心跳声。
他的手指没入宋长斯的头发。
以前只是觉得宋长斯的头发看着柔软,可亲手摸上去后,便发现不仅看着柔软,摸着更柔软,发丝很细、很滑,一缕缕地从指缝间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