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年(3)
大家都挺高兴的,纷纷应和着,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
517四人也集齐了。廖一行从大三开始一直和女朋友在外面住,不常和唐泯他们一起活动,这几天因为毕业事宜倒是天天见。
“咱先回宿舍凉快会儿吧,我要热化了。”廖一行是最怕热的,正扯着上衣领子不停地抖动。
到宿舍楼下,唐泯去保温箱里取了自己的奶茶。严寻点了四杯,正好一人一杯。
几人看见唐泯的动作,一窝蜂地冲上去瓜分。廖一行一边抢一边冲唐泯挤眉弄眼:“是不是严大帅哥点的?只有他天天给你点多肉杨梅。”
程知远接过自己的这份,立马插上吸管嗦了一大口,嘴上还在假装嫌弃:“你说严大帅哥怎么回事?说他不好吧,我们这毕竟吃人嘴软,说他好吧,四年了,他都不知道我们喜欢什么口味,全按照你的点。”
唐泯懒得理他,径直往宿舍走,轻飘飘地丢下一句:“有本事别喝。”
就算说的像是狠话,听起来还是温柔轻软的,只是一句调笑。程知远在背后贱兮兮地补充道:“我喝!没事!我们的口味不重要,毕竟某人眼里只有你!”
三人一同笑起来。
类似的调侃几人念了四年。刚开学那阵,几个大男人都惊呆了,严寻对唐泯的体贴周到,简直像个护崽的老妈子,衣食住行面面俱到,令人叹为观止。
要是严寻本身是个暖男也就罢了,关键是他对外人冷淡疏离,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程知远暗自琢磨了一阵子,细细观察过严寻看唐泯的眼神,自觉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秘密。不过看唐泯无知无觉,严寻也毫不在意,便不去讨这个嫌,只是平时总爱嘴贱几句。
唐泯没再搭理,更不知道程知远丰富的心理历程,欢乐地跑去吹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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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擦黑了,几个人才磨磨唧唧地往校外走。
“这就毕业了?我一点真实感都没有。”都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是这样浓稠的离别气氛还是让人感慨。
廖一行又补充道:“不包括你俩哈,保研狗不配和我等凡人相提并论。”
薛岑给了他一肘子:“你这是夸他俩呢,还是贬低我俩?”
“嘿!中建呆不下你这尊大佛是吧!”程知远冲上去搂紧廖一行的脖子威胁道。
他俩笑闹着跑到前面去,唐泯跟在后面,带着点淡淡的笑意。
去年暑假,唐泯和程知远都顺利保研本校,导师也早早确定下来,相比于周围忙忙碌碌为找工作和升学发愁的人,几乎是悠闲地度过了大四。
而A大作为全国排名领先的高等学府,毕业生的就业状况也很不错,廖一行去了中建,薛岑也如愿进了知名律所。工作单位都在本地,想聚会也很方便。
嘴上嘻嘻哈哈没个正经,但是廖一行也是真的佩服。唐泯是天赋型学霸,逻辑思维很好,遇事不急不躁,天生就是干法律这行的人,关键是人家还肯努力,课题调研,论文构架,接手的每件事情都会花大量时间查阅文献,下功夫去钻研。所以在得知唐泯以民商法学专业第一的成绩成功保研时,廖一行觉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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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校门口最常光顾的烧烤店,程知远一坐下就熟练地招呼:“老板,先上两扎啤酒!”
薛岑还有点理智,假意拦了拦:“不好吧,喝醉了咋办?”
程知远豪气地一挥手:“哥千杯不醉!你们不醉不归!”
唐泯看他那架势就有点犯怵,赶忙要了个蛋炒饭打算先垫垫。他酒量不好,据说酒品也不行,因此很少在外面喝酒。
高中毕业班里组织聚餐,他是第一次喝酒,一杯就醉得天旋地转,后面的事几乎都断片了。第二天醒来后发现在严寻家里,他打听了一下自己酒后的状态,被严寻严厉地告知自己酒后会说胡话,还会拉着人大哭,吓得再也没敢在外面喝醉,聚会都是浅尝辄止。
但这次也许是离校前几个人私下最后一次正儿八经的聚餐,唐泯做好了舍命陪君子的准备。
烧烤店坐得很满,毕业季的学生占了大多数,隔壁桌开始齐声高歌那首:“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很快后面开始加入大合唱,乱七八糟的歌声,感情却很真挚。未经世事的少年人,曲调里还有股对未来不管不顾的肆意和向往。
酒足饭饱,号称千杯不醉的程知远抱着薛岑嚎啕大哭:“哥啊!我好舍不得你们啊!呜呜呜……你们可要多回来看看我们,请我们吃饭……”
薛岑抱着程知远跟着嚎:“你才不是舍不得我们!你就是想白嫖我的饭!”
廖一行看不下去了,捂着眼睛偏头看唐泯:“真,点,兄弟情深,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