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崽不能,至少不应该/叔叔不能,至少不应该+番外(26)
当时姜颂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拖着行李就朝他跑,“长浥,怎么了?”
顾长浥盯着他跑过来,目光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像是极力在区分梦境和现实。
直到姜颂快跑到身边,他才耷拉着肩膀,从地上站起来,非常简短地说:“没事儿就好。”
姜颂摸不着头脑,还揉他的头发,“想我没有?”
顾长浥温声回答:“想。”
“你不一直想要科比的签名球鞋吗?我给你签回来了。”姜颂很骄傲地拍拍行李箱。
“嗯,好。”顾长浥头也不抬地答应他。
“怎么了呀?刚才为什么在那跪着,你眼睛怎么了?”姜颂扒拉小孩脑袋,“怎么了呢?哭来着?想我想的?”
顾长浥把他的手躲开了,“你不是说坐昨天下午那班飞机吗?”
“啊我没赶上那个,我起晚了。”姜颂挠挠头,又献宝似的给他掏巧克力糖,“你喜欢的手工纯黑巧克力,要果仁碎不要葡萄干,我没买错吧?”
“你没赶上飞机,不能打电话给我说一声吗?”顾长浥还是不抬头,盯着自己的手指。
“对不起对不起,时间太赶了,我中间正好想去给你买这个,”他指了指巧克力,“我当时出了一趟中转的那个机场,差点后面这半截又没赶上。”
顾长浥把巧克力推开,声音异常的沉静,“你觉得我在意巧克力吗?”
姜颂本来就累了,又有点下不来台,也不太高兴了,“什么意思顾长浥?我这巴巴地哄你这个小崽子还哄出不是来了?”
“没有。”那是顾长浥那天白天说的最后一句话。
姜颂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累得够呛,平白又挨了小崽子一通脸色,回家饭都没吃,直接洗了个澡就躺床上了。
身体累得要死要活,脑子还在倒时差。
他在手机上看到了澄清航班失事的新闻,回想起顾长浥的表现心里又酸又疼,感觉自己是理亏了。
姜颂还在琢磨明天怎么跟他道歉,一双手就扼在了他颈间。
喉咙的压迫感让他立刻本能地挣扎,却已经失了先机。
黑暗中他慌乱地摸到那双手,骨节分明但皮肤柔嫩。
分明是个孩子的手。
窒息感汹涌而至,阻碍了空气的最后一丝缝隙。
那双手是认真在用力。
他在失去知觉之前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不断滴落在他脸上。
“如果你也会死,如果你也会死……”
姜颂极力控制着自己,担心本能的反抗会误伤到了身上的人。
“我宁可亲手杀了你。”
意识大概抽离了极短的一两分钟,醒来的时候身边紧紧挨着一具颤抖的躯体。
“长浥?”他的嗓子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哑得可怕。
身边的身躯瑟缩了一下,像是溺水之人抱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将他搂住。
姜颂翻了个身,手搭在少年身上轻轻地拍,就像是他小时候做了噩梦时那样低声哄他,“不怪你,没事儿了,不怪你,嗯?”
黑暗里,他能感觉到泪水从他胸口渗进来,也隐约听见少年的呢喃,“哪怕是死,你也不能离开我。”
姜颂护着他的后背,声音很轻地向他保证,“不会的,不害怕。”
第12章
姜颂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扔在客厅沙发上了,大衣裹着睡衣,连鞋都没脱。
他揉揉眼睛坐起来,发现天都大亮了,手机显示十点十七。
麻药劲儿过去了,他手又开始疼,筋骨又酸又麻,好像要把外面的皮肉胀开了。
隔着石膏又揉不着,他呲牙咧嘴地从桌子上那一堆各种各样的药里扒拉了一阵,挑出来止疼片和消炎药。
就一个手不太好操作,他只能耐着性子撕盒子上的封贴。
但是止疼片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贴那么严实,撕了好几次他都没把封贴撕下来。
手腕跟着了火似的越疼越厉害,让他稍微有些心烦意乱。
他把药盒踩了一半在脚底下,准备要暴力拆除了。
顾长浥端着一碗面条进了客厅,就看见这一幕。
他似乎有些没想到姜颂已经醒了,脸上略微露出一些防备和警惕。
“过来,把这个给我打开。”姜颂左手举着药盒摇了摇。
顾长浥冷哼一声,“你自己打开。”
“我自己能打开我就不喊你了。”等他端着碗走过来,姜颂把药盒塞在他手里,“打开。”
顾长浥把面条放在茶几上,看了看药盒上的字,“我不开。”
姜颂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能这样?我手现在这样了,让你开个药盒你还不开,我以前这么教你的?”
说完这句他就后悔了,戳顾长浥肺管子上了。
果然,顾长浥的眼睛危险地眯细起来,“姜先生,你指的是你教的哪一部分?是教我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还是当断则断,哪怕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