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婚姻合法后就分+番外(29)
“可是,我觉得吱吱哥对蔚总也不一样。”
闻言,我递给她一瓶水,只说:“或许吧。”
但我并非喜欢依托感情的人。
偶尔有些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没什么人情味儿。
说句不那么谦虚的话,在漫长人生中,我其实从不乏追求者,从中学、大学到工作后,再到现在,数不清拒绝过多少人。
而我每次的答复,都如同模板一样千篇一律——“抱歉,我现在还不想谈感情”。
像这样毫无新意的话,他人说出来或许是因为敷衍,我却是真的这么想。
大概是因为那时候足够艰难,就连短期的渴望都简陋至极,希冀着不必多富足,三餐和住宿有着落就是很好的事。这致使我实在没有空余时间,去考虑生活以外的事,更不敢轻易承担另一个人的感情。
我尚不能对自己负责,又怎么要去拖累别人?
如今生活有了着落,心中仍是荒芜。
正如小戴所说,我对蔚先生或许是不同的。
我曾经试图寻找导致不同的原因,却不能得出什么合适的解答,唯一清楚的,是自己不会拖累他罢了——他不需要我的感情,也不需要我的负责,他需要的是一段快消式的关系,而我因此获利,彼此之间仿佛一场交易。
哪里用得着“仿佛”这种模棱两可的词。
的确只是一场交易。
————
半个小时后,我们抵达了试镜地点。
正如张导所言,这次的试镜并非只是走个过场。来试镜的人不少,粗略一数约有近十个人,大多都在二三十岁左右,许多都是熟面孔,时常在大荧幕上见到。
张导没有优待任何一个人,只让大家等在休息室,然后依次点名进去试镜。
轮到我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我走进试镜的地方,发现这里被简单布置成了高中教室的样子,棚中间摆放了四张课桌和椅子,桌子上堆放着几本高中的课本。
边上,导演、编剧、制片人、投资方坐成一排,投资方有些面熟,似乎是一屿的人。
张导显然还记得我,看见我时,眼神亮了一瞬。他拍了下手,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进入了正题:“何枝是吗,开始吧。”
我定了定神,阖眸又睁开,然后走到中间靠前的座位上坐下。
所谓无实物表演,多是靠想象。
棚里没有阳光,只有晃眼的灯光。
我看向应是讲台和黑板陈设的方向,透过时光,似乎看到了数年前阳光明媚的夏日,自己还是个青涩的学生。
沉寂的午后,高中的班主任利用班会时间,播放了热血奋发的视频。
那个年代不如现在发达,在偏远的十八线小城市,并非家家户户都有电脑和互联网,因此无论住宿还是走读的同学,都未曾全面接触过外面瑰丽变幻的大千世界。于我而言,获取外界信息的渠道,便是家长与老师的殷切叮嘱、时常回播的电视节目、报亭里的报纸杂志。
那个时候,人还不知世上多是无奈的事,都以为有光会在未来。
因此容易心怀向往。
老师可能是看到了我眼中的光芒,拿着粉笔的手指了过来:“这位同学,说说你希望的未来。”
零碎的日光透过稀疏的枝丫洒进来。
我站起身看向讲台上的班主任,眼中似乎看到了大片的、绚烂的阳光。
“我要离开这里。”
我似乎听到了自己热血沸腾的声音,顾不上同学投来的疑惑目光,也顾不上他人窃窃私语,笑我不知所云。
我从未如此向往。
如此笃定。
我只看到了憧憬和希冀。
“卡——”
是张导站起了身。
“很好,非常好。”他笑着鼓掌,“何枝,你这身打扮也是专门为试镜准备的吗?”
我点头:“是。”
今日特地穿了白衬衫和休闲黑色长裤,又将头发弄得自然服帖,便是为了贴近学生的形象。虽然试镜更重要的是演技,但是贴合角色总没有坏处。
“你的眼里有我想要的东西。”张导说,“我现在已经想直接定下你了。”
业内对张导的风评一直是性子直爽,很少拐弯抹角,因此在最初入圈的时候得罪过不少人,在圈子里沉浮过几年。幸好他身有大才,抓住机会一举翻身,成了制定规矩、而非遵循规矩的人。
能得到他这样的评价,我的试镜应当尚可。
“谢谢张导肯定。”
“不用谢,做得好就应该被夸,不然这世道还有什么道理可言?”张导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镜,“你先去另一个休息室等会儿,剩下的人试镜结束我就直接宣布结果。”
光是这一点,便足以见得张导是个雷厉风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