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戏真做(24)
在醇园住了半个多月,家里院子的大树都已经抽了绿芽。小阿听到汽车的声音就跑出来开门了,沈馥请秦雁在外面稍待片刻,反手关上门,牵着小阿进去。小阿不说话,只是瞪圆了眼睛,不住地上下打量他。
沈馥笑道:“没缺胳膊少腿,别看了。”
沈令仪还穿着睡袍拖鞋,踢踢踏踏地跑出来,也是上看下看,眼眶都红了,看着看着,一巴掌拍在沈馥的脑袋上,骂道:“想吓死我啊!”
时间急,来不及多说废话,沈馥简单说了那日在落雁滩发生的事,沈令仪听到有人埋伏开枪,吓得脸都白了,攥着沈馥的手不松。沈馥忙问她:“之前说换些现银,都换了吗?”
沈令仪说:“有些大件的一时还脱不了手。”
“来不及了,” 沈馥说道,“有多少算多少。咱们走水路,尽快走。”
闻言,小阿揪紧了沈馥的衣摆,沈馥安慰地拍拍他。沈令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有这么急吗?事缓则圆,要不要再看看?”
“看不了了,” 沈馥果断地说道,“这里头水太深,我们都是平头百姓,卷深了没好果子吃,趁现在还能抽身,及时抽身。”
又交代了几句,沈馥随意往藤箱里收拾了几件衣物,走了。
他甫一出门,沈令仪就转身回房,坐在桌前斟酌了许久,写了封信。一封信写写停停,信纸上好几个墨点,她将信封好,又想了很久,一直想到天色擦黑华灯初上,小阿来敲她的门。
“姐,吃饭了。” 他说道。
沈令仪掐了掐他的脸蛋,说道:“怎么不开心了?”
小阿眨眨眼,说:“没有。”
“没有?” 沈令仪哼道,“你从穿开裆裤开始就在我眼皮底下,你怎么了我还不知道吗?皱着个脸还说没有。”
小阿不说话了。
沈令仪叹了口气,说道:“咱们会过上安稳日子的。走,姐姐叫人买馄饨吃。”
她捏着那封信,下定了决心。
那一头,沈馥住进了陆公馆。陆既明兴致极好,晚上叫了席面,只是因为因为伤还没好,喝不得酒。饭后,沈馥去洗漱了,陆既明在书房里,对面站着秦雁。
陆既明看了看自己肩膀的伤口,朝秦雁笑道:“准头不错。枪给我看看。”
秦雁难得地有了表情,满脸的不赞成,沉声说道:“大少何必以身犯险。”
“留着他还有用。” 陆既明说道,“沈家那边你盯紧一些,最近必定会有动作。”
他接过秦雁递过来的手枪,手指拂过枪身,笑道:“这批军火都不错,没白亏那一匣子钻石。”
作者有话说:因为写的时候是没考虑审核写的,更新的时候得遮遮掩掩删改一下,希望这次也能把握好尺度(。)
第十七章 来日方长
受伤之后的陆既明还算遵医嘱,基本不出门,也不抽烟喝酒,瘾头上来了就从沈馥嘴里抢烟来抽两口。没了玩乐的机会,陆既明就在家里折腾,一会儿要在后院架个秋千,一会儿又要请冼春来唱堂会,一会儿这一会儿那,整个陆公馆上上下下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沈馥心里挂着事儿,于是也就对陆既明格外顺从,在旁边捧场,由着他折腾。
陆既明受伤的事情没瞒住,也没想瞒。那日他领着一群人大张旗鼓地出城猎雁,又急急匆匆地回来,该知道的人早就都知道了。流水似的礼物又来了,金银古玩不在话下,还有不少参茸补品。
奇就奇在,陆公馆的装潢摆设虽华美,但不至于奢靡,钱估计都花在平时在外吃喝应酬上了。
沈馥无心窥探这个,等了几天,心里七上八下的,一周后,总算等来了沈令仪的消息。
来的是小阿,是以送换洗衣服的名义来的,还拎了一盒点心来。
对外,小阿只是他们家打杂的小童,沈馥并不和他多说,拎了点心回房后,开了盒子,在盒底的边沿摸到一个豁口,掀开后,硬纸板底下有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四月初三晚十点,城东码头。
是沈令仪的字迹。
沈馥松了口气,将纸条捏在手心里,硬纸板重新放回去,点心放回盒子里。
就在这时,陆既明兴冲冲地推门。沈馥吓了一跳,他今天穿的是家常的长衫,并没有口袋,他正好站在床边,反应极快地将纸条捏成团,反手塞到枕头底下。他手都还没收回来,陆既明就进来了。
“有什么高兴的?” 沈馥抢先问话,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
陆既明似没见到他的动作,笑道:“孟三得了块好石头,说是前朝皇帝宫内赏玩的,宋朝花石纲的遗石,能预知天气,明儿下雨,今儿石上就会有云雾水珠,神奇得很,请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