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明星走红毯都刺激真的。

孟江纯粹是硬着头皮凭借着肌肉记忆在迈步，满脑子都是空白的，耳边能听到不少小姑娘的议论，无外乎是在猜测这娃娃是给谁的，惹得他更是脸上发烧。

每双眼睛都像是一台摄像机，恨不得盯着他的没个动作，让孟江觉得自己要是哪一步没迈好出了什么纰漏，就能当场被笑声和唾沫星子淹死。

简直想死。

好不容易躲进肖冉茗的办公室，可肖冉茗并没有体谅他这份窘迫的意思，笑着谢过了给孟江带路的同事后就笑得花枝乱颤。

毕竟他们大学时就认识了，虽说不比他跟赵天泽交集深，但因为赵天泽的关系，两人好歹能像朋友而非陌生人那么拘束，而且肖冉茗现在虽然往温文尔雅的方向发展了几分，但终究还是性格开朗的底子，看到孟江抱着娃娃的样子一时接受不了这冲击，笑得停不下来。

这俩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孟江苦笑，放下娃娃后便瘫坐在椅子上：“你就饶了我吧。我这一路都被笑怕了。”

他的语气着实可怜，肖冉茗知道这事对他的个性来说有多为难，瞬间便同情了起来：“怎么是你送过来啊？而且，这……我让老赵买包糖，他怎么弄这么大阵仗？”

赵天泽其实只比肖冉茗大几个月，但几个月也是大，所以长久以来一直被肖冉茗冠以“老赵”这个爱称。

“我哪知道……”孟江特别想把赵天泽的底给掀了，但是一想到如果这么做的话，自己这一路上的“忍辱负重”就都白费了，只好把苦都咽回去。

“这个呢？”肖冉茗还在笑，不过没有最初那么张狂了，很贴心地给孟江递了杯水，“这动物园怎么回事？”

她指的是一袋子小动物布偶，此时正被那个大娃娃挤在桌子边儿摇摇欲坠，配上各种动物的卡通形象，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孟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

“你买的？”肖冉茗毕竟是心理学出身，加上对孟江有一定了解，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还有点惊讶。

不过看孟江的反应，确实只有这一种可能。

毕竟她没听老赵说有“超额完成任务”这回事。

“嗯。”孟江喝了口水，“……路上看见了个小店，就买了几个。”

在那种恨不得赶紧到目的地赶紧把烫手“娃娃”送出去的煎熬中，他还是在一个冲动下让司机师傅停了一次车出去买了一趟东西。

“挺好的多可爱啊！老赵就没这么细心。布偶确实能给小姑娘们带来一定放松感和安全感。她们最近状态好了不少，我跟同事评估一下，要是可以也一并给她们。”肖冉茗走过去拿起了几个布偶细看了起来，“你这是……买了八个？”

医院里只有六个孩子，新闻最近闹得沸沸扬扬，孟江这么细心的人肯定不会是因为没查而干脆买个吉利数了事。

她忽然想起警方透露给医院心理科的信息，举着其中一个布偶微微侧头看向孟江。

对啊……还有两个已经离开人世的孩子……

孟江低头喝着温水，低声道：“我想着，那些孩子们会不会想起那两个死去的同伴，所以……”

说着他又有些不安地蜷了蜷手，道：“虽然那两个我特地买的不同风格的，不过现在想想，让她们看见了反而会触景生情而害怕，要不还是算了，你把那六个给她们吧，另外两个我再想办法给那两个孩子。”

“别把孩子们想得太脆弱了。”肖冉茗放下娃娃，也回身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我们几个医生最初也一直试图分散她们注意力，不让她们回想那些事，甚至对她们回避一切关于案件的谈话，但是效果一直不佳。她们就像是把自己看成了一个排斥外人的独立群体，而那个病房才是她们共同的阵地，这样的抗拒让我们一度觉得挫败，也很难找到突破点。”

“直到有一天，我在病房的一个角落发现了很多东西。”

说着她微微侧头看向孟江，递了他一个眼神，让他猜猜是什么。

孟江一怔，目光柔和了下来：“是她们‘分享’给那两个孩子的东西吧？”

“我就说，你真的很适合学心理学。”肖冉茗温柔地笑了笑。

这话肖冉茗从跟他熟了之后就没少说，孟江已经听习惯了，未置可否地笑了笑。

肖冉茗也已经见惯了他这反应，没硬说下去，而是说回了孩子们的事。

“那个角落正好藏在一个孩子的床边，所以一直没被发现，直到有一天我偶然扫到地上的一个苹果，顺着看过去才发现，她们把收到的所有东西，无论是好吃的还是祝福卡，都专门分出了一份给那两个去世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