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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学后我被学神盯着撩(134)

作者:牧冶 阅读记录

齐项也有睡意,嗓音没清醒时那么清亮,带着淡淡的沙哑。

“...不小心碰到了。”白绩辩解并下逐客令,“嫌挤你就回去。”

“我嫌地方太大了。”齐项的胳膊横过白绩,从他指缝里抽出被碾地七零八散的纸,才确定他没大半夜偷吃东西,又揽着他的腰把他捞回床中心,“什么东西都往身上藏,你是仓鼠吗?”

白绩啧了一声,到底受制于人,淡淡的草木香瞬间侵占鼻腔,是意外的温厚。

“聊聊天。”齐项说,“是因为我睡不着,还是因为噩梦?”

白绩寂了几秒,轻轻喟叹了一口气,如实答道:“都有。”

因为梦不想睡,因为你睡不着。

“梦见什么了?”齐项是真直白,“解铃还须系铃人,按道理PTSD不应该影响你这么多年,白绩,我不想耍心思去哄你逼你对我全盘托出你身上那些伤是怎么来的,但如果你撑不住了...”

如果他要逼,要查,白绩老底儿他都能摸出来,齐老爷子乐不颠地等着送些料给他,再者他跟白绩坦白过过往,按照白绩的脾性,你给他一块钱,他就是翻箱倒柜也要凑出两块还回来,这傻子最吃道德绑架。

白绩偏头看他,漆黑一片,齐项连眼睛都没睁,跟说梦话一样。

“齐...”

“其实我家还挺牛的,不比谢家差。”齐项认真道,又忽然跟撒娇一样,“信我嘛。”

白绩嗓子痒,好像泛上来了什么感动心悸。

他正要说什么,只见齐项忽然捂住白绩的眼睛,笑呵呵地说,“别盯我,我害羞。”

“......”彻底的黑暗好像一层新的保护壳,齐项手很暖和也干燥,轻轻盖在白绩眼睛触感很舒服,“你很想知道吗?”

“你想告诉我了,不是吗?”齐项如同呢喃般,“不然我怎么会躺在这呢?”

齐项真的跟狐狸一样,善察人心,又是个十足的机会主义者,满嘴蛊惑人的话,黑的也被他说成白的。

白绩心血来潮的决定哪里就是要坦白了,他在心里默默骂他不去搞传销可惜了,但到底心防松动开来,就像被忽悠瘸了的老太太老大爷,乐的被骗就为了换一些陪伴与安心。

白绩缺少倾诉。

他有心结,谁都知道,但谁都不敢碰。

“我差点杀了人,他叫白务徽。”白绩闭眼,遗憾道:“但是我两次都没杀成,梦里也杀不死。”

甚至经常被反杀。

如果梦中的死亡也算数的话,白绩不知道自己死过几回了。

他比任何穷凶恶极的歹徒都渴望杀戮,比任何苦苦求生的病人都期盼活着。

齐项沉默地等他继续说,手臂收紧后白绩又被翻了个面,两个人面对面,白绩的头抵住了齐项的胸口,他拱起了背。

“齐项,疼。”

*

白务徽和周雅雯是青梅竹马。

就像流俗的爱情故事一样,天资聪颖的贫寒子弟与德才兼并的千金小姐相知相爱,在大学毕业后顺理成章的结婚了,毫无阻碍,被全世界祝福。

婚后,白务徽乘着周家东风开了家公司,事业蒸蒸日上,而周雅雯也在怀孕后全心全意扑在家庭上,做了全职主妇。

在白绩八岁那年,金融危机时周家的产业出了一次大纰漏导致资金流几近断裂,这时候白务徽站出来填了窟窿,也算是递了块进入周家的敲门砖。

周父只有周雅雯一个女儿,有心栽培女婿,但是周二伯对周家产业虎视眈眈,处处针对白务徽。集团内部矛盾尖锐,隐隐分成两派,因为专注于派系斗争,周家一直没从金融危机中缓过神来,竟显出一副颓势。

三年的时间,周家几次大变,最终以破产告终,加上周父忽然心脏病突发去世,周家大权旁落,白务徽抽身不及,不仅跟着破产还欠了大笔外债。

一家人一下子坠下云端,搬到了城南的房子,白务徽没能东山再起,浑浑噩噩找了个工作,整日借酒消愁,城南那时候很多小赌场作坊,他也去玩,越过越落魄,偏偏他把过错归咎在周雅雯的身上。

如果他没有去填周家的窟窿,而是独善其身,那周家就算倒了也砸不到他自己。周家...周雅雯...

从埋怨妻子养尊处优,再到轻蔑厌弃,最后动辄打骂。白绩一家从人人羡慕的模范家庭变成了充斥着暴力咒骂的地狱。

周雅雯性子软弱,被说到最后真就心怀愧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加上她不工作,资金支持全来自丈夫,处处忍让的结果就是白务徽变本加厉。

家暴,只有0次和无数次。

再深厚的感情也经不起摧残,更何况这种感情早就被金钱世俗磨灭了。

白绩就是在这样的落差下长大,他尝试过无数的办法想让家变回原样,都失败了。无论他多乖考的多好,白务徽停驻在他身上的目光都不会比停在酒上的时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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