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大佬养大后,我跑了+番外(320)
而他,他的人生毁了,他再也不是从前单纯懵懂的苏南川,也再也无法站到严烃扬的面前。
原本自闭的孩子,好不容易走了出来,再次自闭只会比原来更加严重。
苏南川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一睡着,就是坏人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他吞下。
痛苦,太痛苦了!
——
严越在广台市待了两天就离开了,走前留下了刘秘书,苏南川在一次听到刘秘书打电话,说林月眉那位律师不行。
苏南川跑遍了广台市要给林月眉找律师,后来还是严越重新给林月眉换了一个新律师。
原本被医生判定只有三个月能活的林月眉,硬生生的撑到了十月。
十月,法院终于判定林月眉和苏南川正当防卫成立,林月眉当庭无罪释放,鉴于苏南川未成年,又有严越在中间操作,这个案件当事人的信息全被隐藏了起来。
十月末,广台市的夏天还没有过去,林月眉又回到了小院子里,刘秘书一开始说要给他们新找住的地方,林月眉却不听,非要再重新住回去。
苏南川却不敢再住进去,可他又不放心林月眉,只好换了一间卧室,每天夜里睁着眼睛到天亮。
他不敢靠近陈平死的那间卧室一步,更不明白林月眉为什么固执的还要住回来。
那时,林月眉已经灯枯油尽了,她瘦得只剩下一层皮,眼睛大而无神,脸色腊黄,头发稀稀拉拉的散着。
她说:“我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就是要让陈平知道,他死是活该,他活着的时候我不怕他,他死了,我更不会怕他!”
可是苏南川却很怕,15岁的少年,每一天都是在惊恐中度过,听到任何一点动静,都吓得想往角落里缩。
十一月,林月眉终于熬不住了,在一个清晨去世了。
那一天,她拉着苏南川的手,让苏南川别忘了答应她的两件事。
第一,不要告诉严烃扬她死了,不要告诉严烃扬她最后是怎么走的。
第二,送她回京市,将她安葬在父母身边。
苏南川哭得满脸都是泪,答应她一定会送她回去。
林月眉便笑了,她说想不到到最后,送她走的人会是苏南川,她说真好,她以为到头来她会孤苦伶仃,想不到还有一个人愿意送送她。
她的眼神渐渐开始涣散,一会儿喊爸爸,一会儿喊妈妈,一会儿喊姐姐,后来又喊严烃扬……
她伸出枯柴般的手向前抓,似乎想抓住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有抓住。
就像林月眉的一生,什么也没有抓住。
最后,林月眉流下一滴眼泪,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林月眉走后,之后火化的一系列流程全是苏南川在操办,那时苏南川找不到林月眉父母的墓在哪里,只得暂时将林月眉安葬在广台,等日后找到林月眉父母的墓,再迁墓。
办完葬礼的几天之后,林月眉和陈平之前投资项目的几位工头,以及几位乙方找了上来,50多岁的几个男人,在大太阳下跪在苏南川面前,求他可怜可怜,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家里的老人还得了绝症,说林月眉和陈平骗了他们,求他们还钱!
苏南川取出身上所有的钱,只留了一部分,剩下的替林月眉还了债。
那时,他的失眠越来越严重了,只要睡着就会做恶梦,白天里经常会出现听觉、幻觉,人瘦得皮包骨头,有时还头晕恶心。
他无法走出那个痛苦的深渊里,眼神暗淡,觉得人生毫无希望。
后来刘秘书过来看他,给他办转学,给他换了新的城市,新的学校,刘秘书发现了他的不正常,汇报给了严越,之后严越帮他找了一位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诊断他因外因患上严重的抑郁,表现为自闭,失眠,焦虑,自我唾弃,并且有自残的倾向。
心理医生根据苏南川从小到大的经历分析,认为他之所以从痛苦中难以走出,大概是因为童年的阴影长年累月的积压在心底,所以这一次便把所有的心理问题全激发了出来。
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苏南川慢慢的好了一些。
那时离高考就剩下三个月了,苏南川还记得那位年迈的老医生问他:“南川,你有重要的人吗?有想见的人吗?”
“人生都是可以重新来过的,你想不想好起来,再去见他一面?”
“万一他过得不好呢?因为你离开了,他万一过得不好怎么办?你是不是得再去看一眼?”
那时候,苏南川像是突然醒悟了什么一样,他想是啊,他得再见严烃扬一面,怎么样都得再见他一面,他就远远的看他一眼,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后来,苏南川在高考最后的三个月里,重新捡起课本,没日没夜的学习。他一向成绩优异,落了一学期的课程还是受了些影响,但最后还是考上了京市的对外经贸大学。虽然不是他梦想的学校,梦想的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