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动作可爱，要是平时夏易一定会笑出来，或者追着嘲讽一顿，而此时只是简单地抿了抿唇。

桌子摆好，三人就座，夏易和简颜继续竞赛题，叶淮做自己的试卷。

简颜抬头看了眼叶淮，一件薄外套拉到脖子顶， “暖风挺足的，叶淮你冷吗？”

“嗯...”叶淮道，“我怕冷。”

说完下意识地看了眼夏易，对方慢了很大一拍才对上叶淮，笑了笑。

叶淮一眼看出了夏易的不对劲，没主动问，低头写作业，时而注意一下旁边的动静。

直到瞄到夏易对着一道演草步骤看了五分多钟，叶淮忍不住了，他根本没在看题，演草纸上写了一句话，叶淮推了过去。

–白皓帆怎么了？

夏易一怔抬眼看叶淮。

演草纸上写了几个字，又划掉，再写再划，最后犹豫着写完，慢吞吞地推给叶淮。

–我感觉...他哭了。

–啊？你惹的？

叶淮推给夏易，一脸震惊。

夏易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简颜抬头，“你俩当着我的面传纸条？”

“这不是怕影响你学习吗！”夏易说，低头飞快写下一行字给叶淮。

–不确定，没看清，我从来没见他哭过，实在分不出来。

叶淮看着纸条，夏易拉回去又写了一阵儿。

–他什么事都不说，压在心底，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你说我下次要不要少考点？

–别傻了，白皓帆闭着眼都能考过你。

“操！”夏易一扔演草纸，转头瞪着叶淮，“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垃圾？”

“行了，他心里有你，你心里有他，别秀了行吗两位大哥？”简颜无奈地笑道。

刚好敲门声响起，夏易去开门。

白皓帆一脸若无其事地带着卷子进来了，无视掉夏易盯魂一样寸步不离的目光。

到桌子前落座，发现叶淮也盯着他看，白皓帆在心里骂，这个狗，什么事都得给他家那位说。

短短半个小时，没有人知道白皓帆是怎么把自己收拾得跟平常人一模一样的。

叶淮悄摸地偷看了一阵，拿手机给夏易发短信。

–没有啊，很正常。

夏易手机“叮”地响了一下，点开给叶淮回短信。

–奇了怪了，我看错了？

不光神色正常，连眼圈的泛红也没了，让夏易不禁怀疑几十分钟前那个站在黑暗里说话都发颤的白皓帆，是一场梦。

夏易按了发送，放下手机，叶淮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简颜观察了一会儿，鼻子出气儿重重地嘲讽道：“够了啊你俩，又传纸条又发短信的，我碍着你们了？”

“没没...”夏易摸摸鼻子，干笑了几声，“学习，学习。”

手握着笔，眼睛却盯着白皓帆，久久没有离开。

白皓帆皱了皱眉，突然一个抬眼狠瞪夏易，极具攻击性的眼神吓得对方往后一退。

夏易讪讪地笑了笑，灰头土脸地低头学习了。

晚上回去后，白皓帆收到夏易的消息。

–帆子，你是不是有事？

–有事你得说出来，会憋坏的。

白皓帆看着短信叹了口气。

–没事。

那边夏易也跟着叹了口气，好像知道白皓帆一定会这么说，于是他决定，拆穿他。

–我去找你的时候，你是不是...

–我睡着了，做了个噩梦，你来的时候刚醒，吓哭了。

白皓帆编了一个极具说服力的理由，过分真实，自己都信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不喜欢我，醒来后发现，这居然是事实。

很快夏易就信了，不光信了，还乐了，乐得在床上翻滚。

无情的嘲笑铺天盖地滚滚而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什么梦啊？这么写实？

–嗯，相当。

–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吓坏了！

话说开后夏易开始无所顾忌地诉说心路历程，白皓帆看着这句话，心跳又没来由地快了起来。

他很想掏进自己的胸膛掐死这颗不跟主人意愿走的叛徒器官，但在此之前，叛徒器官二号手指跟着心脏发了句话过去。

–如果我真的在你面前哭了，你怎么办？

略带矫情又暧昧不清的一句话，撤回又显得欲盖弥彰，白皓帆差点要剁掉叛徒二号。

但是叛徒三号眼睛，在紧盯着屏幕，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这问题显然难倒了夏易，良久没有回复。

白皓帆敲着键盘打字：我瞎说着玩的，手指没触到发送键，夏易回了过来。

–安慰不得，陪你哭咯。

行吧，足够了。

白皓帆，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一开始夏易去技校的那几年，他要的也不过陪伴二字，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满足于这份陪伴，总想要渴求更多，人就是这样，不懂得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