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不乖了(238)
旁边的姑娘抬起头看着他,露出些不知所措。
估计是不懂他问这个问题要干嘛。
但是舒闲已经有了猜测。
于是,他接着问:“简单点,按着你得到的信息来看,我的病是不是已经到了不进行药物介入,就难以遏制的地步?”
随着一句话落下,舒闲觉得自己的心提了起来。
而当他看到简婉目光中的诧异时,一颗心则沉到了谷底。
不知道该作出什么情绪,舒闲愣了片刻,闭上眼,攥紧了拳。
默了半晌,喉结上下滚动,舒闲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
松开拳头,浑身紧张的肌肉也在一瞬间松弛下来。
他缓缓地从床头缩了下去,将自己笼进了被子里。
空调有些足,被子里闷得透不过气,没过两秒,舒闲的喘息就开始变急促,并且越来越急促。
猛烈震颤的心脏,带着他整个人从脚尖开始从发丝,都止不住地颤动。
简婉意识到舒闲情绪的变化,却也不清楚舒闲此时是什么情绪。
但她知道,舒闲肯定猜到了。
她伸出手想要拉起舒闲,却又很快僵在半空,踌躇片刻,收了回去。
垂下头,简婉低声说:“就是你猜的那样。他是去求许知,让许知偷偷给你在食物中加调理病情的药物。”
舒闲闷在被子里,想起那段时间许知微小的异常,似乎能得到解释了。
此时被子外面又传来了简婉的声音。
“其实你和许知的事情好几次都差点被伯父伯母知道,是顾亦年替你瞒下去的。”
“其实……白爷爷早就知道许知的存在了,爷爷本来很愤怒,都准备动手了,但顾亦年及时发现,私下又去求爷爷不要干预你。”
“你知道吗?你为许知提出的治疗方案其实引起了不小的关注,顾亦年那时也知道了,他那时已经在私底下帮你找适合的腺体了。”
“……可是他没想到,你会直接开口要他的腺体。”
“我来之前才知道,作为移植腺体的条件,你跟他在一起了七天。”
“可是舒闲啊,你问问你自己,别说七天了,七个月够吗?你以为你们这是在做交易吗!”
说到这里,简婉的声音也开始颤抖,目眶发红含着泪水。
她哑着嗓子着朝舒闲喊道:“你其实知道的对不对?顾亦年就是想把腺体送给你!”
“只是因为你开口要了,他就给了……”
“这哪里是什么交易?七天的约定?那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愧疚罢了……”
简婉的肩膀不断颤抖,抑制不住地开始哽咽。
她昨天从尤皓哲那里发现了不对劲,最后问到了白爷爷那里,知道了舒闲有病,也知道了顾亦年和许知的交易。
回去后她又花了一整夜才从尤皓哲嘴里翘出来这些东西。
太荒唐了。
怎么可能拥有这种人?一个个的,都疯了吧?
捐腺体哪有这么简单的啊?顾亦年难道不知道吗?他相当于做了个变性。
从Alpha到Bata,他要面临的家族压力是什么,难道没有想过吗?
简婉抹了把泪,撑在床边垂着脑袋,断断续续地跟舒闲说:“他会留下多少后遗症,你想过吗?”
“甘愿捐献腺体的,大都是有性别认知障碍的人,愿意承担巨大的痛苦去追求自己真实的性别,可是你觉得顾亦年是吗?”
“他如果真的做了手术,那他未来的生命会是什么样子,你想过吗?”
“是,顾亦年的腺体是优质,你想给许知最好的,可是你知道吗?他家有遗传性的腺体疾病,而他是这一辈里少数腺体健康的。”
简婉话音刚落,舒闲就抻开了被子,胸口起伏不断,浑身都是汗水,目眶通红,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舒闲不信,简婉能理解。
这是顾家不愿启齿的秘密,简婉能知道也是因为昨天白爷爷多说了两句。
“你去问顾亦年,或者去问问白爷爷,他们都不会骗你的。”
简婉盯着舒闲,见着舒闲的目光渐渐由震惊,到呆愣,再一点点黯淡下去。
“舒闲,你是学医药的,应该懂一些,如果顾亦年的腺体没了,代表的是什么……”
舒闲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基因遗传是很冰冷的事情,好的基因传下去才能使整个族群往好的方向发展。
每一个健康的腺体,都是顾家的后代子孙摆脱遗传病的重要媒介。
顾亦年轻轻松松将腺体给他了,其实是将顾家的一部分未来给他了。
他攥住简婉的胳膊:“顾亦年呢?”
但是简婉痴痴地抬起头看着舒闲,不接话,而是继续自说自话:“舒闲,这些你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