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角儿后发现我是白月光(113)
抛去小矛盾不谈,老爷子的几个徒弟之间倒是没什么大摩擦,对顾家的事情也熟悉,可以帮着顾贺良操办老爷子的后事,能让顾贺良的压力没那么大。
最让顾贺良头痛的是,爷爷膝下的三个儿子,也都从天南地北赶了回来。
顾贺良的父亲是顾家老三,和他的母亲都是知识分子。他们硕士毕业之后有了孩子,就一直留在顾老爷子身边抚养,俩人去牛津攻读博士,便定居在了国外,很少回来。
顾家老二早早就靠着顾宝深的人脉进了娱乐圈,成为了一个演员。演技虽然到不了影帝级别,不过也被誉为票房保证。但绯闻缠身,桃色新闻一件接着一件,就算顾宝深指着鼻子骂他,也丝毫不做收敛。
别看顾明是个出色的外科医生,但他的父亲作为老大,年轻时曾经暴富一时,中年投资失败后一蹶不振,酗酒打架,还多次进看守所,都是顾老爷子去保释出来,几乎沦落成了顾家的笑柄。
这三个走上截然不同道路的亲兄弟能剑拔弩张到什么程度呢?就是连过年回来看自己亲爹,也要错峰来,能不见面坚决不见面。
但这回,错峰来是不可能的了,毕竟还要坐在一起听律师念顾老爷子的遗嘱。顾老爷子在年岁已高时,就已经想好了这些后事。
不过,在这种时候,他们三家做兄友弟恭的样子也要做给公众看。
顾宝深的遗嘱很简单,顾家老宅和嘻缘社的家当全部留给了顾贺良,余下的存款一共分为了八份,加上已经过世的小徒弟也算上,平分给了所有的徒弟和孩子。
这没什么可争论,即便有人在内地里发牢骚也无济于事,毕竟只有顾贺良真正继承了老爷子衣钵。
顾老爷子还在遗嘱里说,一切从俭,他的遗体这么大年纪也捐献不了,一把火烧了之后,带回他的老家嘉兴,随便找个田野山间,洒在杂草丛里就可以。
为了将所有的事情都收拾妥当,顾贺良几乎没怎么合眼,在这半个月足足瘦了十斤。
这天是实在撑不住了,顾贺良将分配家产的事情全都托付给了律师和顾明,自己回卧室补觉。
黎煜陪在顾贺良身边,有些心疼地给他按摩头部,让他能入睡得更放心一些。虽然他作为顾贺良的男朋友,却在公众面前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帮一些杂活儿,很多事他没有身份地位出面。
“我想过爷爷离开之后,这些事情都需要一件件解决,但比我预想得还要繁琐。”
顾贺良闭着眼,环住黎煜的腰,难得疲惫地叹了口气。
“毕竟你就是这儿的顶梁柱了。”黎煜的手法熟练轻柔,他经常给奶奶这么操作,以缓解偏头痛。
“不要再想别的了,好好休息一下。”
“嗯……”顾贺良实在是困极,也没精力再多说话,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就在顾贺良完全熟睡时,黎煜悄然离开他的怀抱,下了床,出了卧室并关好门,和门外等他许久的人道了声,“他睡着了,走吧。”
“这些日子也着实辛苦了顾老板。”
“是啊,这么多人我都脸盲,他居然每个人都能准确地称呼出来。”黎煜摸了摸耳朵,“恐怖如斯。周老板,你们相声演员记忆力都这么好吗?”
来者正是周贺昀。
周贺昀笑了笑,“不,只有顾老板是个怪物。”
黎煜和周贺昀一同走到小花园里坐下。
“您约我出来是什么事?”黎煜开口问道。
半个小时前,周贺昀忽然给他发微信,说有事要和他谈谈,并且还额外提到不要告诉顾贺良,让黎煜心存疑惑。
“是这样的。”周贺昀望着水池里摆尾的锦鲤,常挂在嘴角的笑容有些落寞,“我打算回老家了。”
“嗯?”黎煜一时没理解。
“我还没和您聊过我的事情吧?”周贺昀道,“我原名叫周堂,周贺昀只是艺名。因为正好是‘贺’字辈儿,顾老爷子觉得‘堂’有堂堂正正光明之意思,就给我起了‘周贺昀’这个名字。”
这个黎煜倒是听说过,老爷子以家谱里的辈分给这些学员都起艺名,连起来是‘恭贺新春’——黎煜一度以为这是老爷子随手找了个词。
“我是成都人,高中毕业就没念书。早些年当了七八年的情感调解员,后来有人说我讲话很有意思,适合说相声,当时嘻缘社正好还招生,我就奔着北京城来了。”
周贺昀有些感慨地继续说道,“当时我已经将近三十岁,早就结了婚还有老人孩子,抛家舍业地过来,什么都没在乎过。现在想想,如果不是顾老爷子始终指导我鼓励我,又有顾老板一直和我做搭档提携我,我可能没几年就灰溜溜回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