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纪肴不想再这些小事上多费口舌，于是他直奔主题，“一路上萧沫的电话就没有停过，平时你们都这么忙吗？”

杜泽宇听了心里一咯噔，难道肴哥是在查岗？可是他没和云萧沫通气儿，而且现在两人似乎还没成，他要是说很忙，让肴哥觉得在云萧沫心里工作更重要，就糟了。但可要是说不忙，肴哥追问为什么云萧沫快一个月都没和他见面，这不还得再编一个谎圆过去嘛！

杜泽宇不出声，纪肴也不答话，他觉得肴哥明显是在给他无声地试压，在竞争对手面前炮语连珠的杜公子，此时脑子竟转得找不着北，“他不忙……不是，也、也很忙……”

“……哦？”纪肴微微歪头，想杜泽宇投去询问的眼神。

杜泽宇心中天人交战，一番权衡利弊之后，觉得还是实话实说的伤害比较小，“哎呀，肴哥，你不能怪老云，这事吧，不是他的错。”

这没头没尾的话倒是让纪肴迷糊了，“我为什么要怪他？”

纪肴的反问也把杜泽宇整蒙了，“啊？原来你不怪他晾了你一个多月啊？我以为他带你来这，就是为了让你开心，顺便求得原谅呢。”

纪肴放下咖啡的手停在了半空，这杜泽宇说的话和自己以为的方向似乎有些偏差，他不是知道云萧沫和自己是包养关系吗？可现在怎么听起来就好像他们之间是情侣关系似的……

他不再跟杜泽宇绕弯，直接问出了困扰他一个多月的问题，“那当时你为什么叫我‘天使’？还有刚才他为什么说大家对我‘不陌生’？”

“嗨！”原来是因为这个，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杜泽宇松了一口气，话也变得唠叨，“那还不是因为老云！成天到晚在我们耳边吹您的彩虹屁，你说他吧，用帅、酷之类的词我们也能接受，可他用什么‘人间天使’！哎呀我的妈呀，要不要这么肉麻啊！他考虑过我们这四十多只单身狗的感受吗？！真的肴哥，您可得管管他！”

砰——纪肴忽然站起来，高脚凳应声倒下，吓了杜泽宇一跳，还引得在场其他人纷纷侧目，之后他快速将高脚凳归位，扔下一句“我去一趟洗手间”，便快步跑上二楼。杜泽宇不解地看着他消失的身影，一楼也有洗手间啊。

“……好，谢谢，麻烦您了。”云萧沫挂断电话，深深呼了一口气，他揉了揉眉心，放松了脸部，使自己看起来没有这么疲惫，他刚要转身，就被静静站在自己身后的纪肴吓了一跳，“肴、肴哥，你不是下楼了吗？什么时候上来的？”

可纪肴没有答话，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云萧沫，“我问你……”

在云萧沫的印象中，纪肴一向成熟稳重、镇定自持，他从未见过现在这样，眼神中透着慌乱的纪肴，“肴哥你没事吧？在车上我就觉得你有异样，是不是不喜欢这里？我马上带你换个地方，我们可以去……”

云萧沫又下意识地将纪肴放在第一位，难道他真的误会云萧沫了吗？“不是……我问你，你、你知不知道，在云端，像我们……像我这样的人，被叫做什么？”

“你这种人？”云萧沫不明白纪肴到底想表达什么，而且为何要用带有贬低意味的形容，“你就是你啊，肴哥你想说什么？”

听到云萧沫的话，纪肴一下子怔住了，他真的误会了云萧沫，他用他龌龊的心叵测了云萧沫的高风亮节，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一时间，纪肴忽然意识到，真若如此，云萧沫的所作所为，岂不是真的印证了杜泽宇的话，是因为他喜、喜欢……

扑通扑通……

心动的感觉如巨浪袭来，打得他措手不及，心跳声震耳欲聋，为了不让某人听到，纪肴只能狼狈地蹲了下来。快三十岁的人了，要是说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那肯定是骗人的。

“肴哥？！”云萧沫惊诧万分，也跟着蹲下身，“你真的没事吗？是不是胃疼？”

纪肴脸颊燥热得厉害，他侧过头去用手掩住自己的脸，正巧看到自己映在落地窗里的影子，不仅是脸颊，连耳垂和脖颈都泛着红，其实红得并不夸张，可在他雪白的肤色衬托下却格外显眼，他有些后悔自己没事长这么白做什么。

“是我不好，我们应该吃过午饭才来的，我……唔！”柔软的双唇堵住了云萧沫喋喋不休的话语，直到双唇分开，他还睁着惊讶的眼神表示，肴哥你的节奏我有点跟不上。

纪肴忍不住翻了白眼，云萧沫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果然这种事还是得你哥哥我来！他一把推倒面前的云萧沫，一个跨腿坐了上去，“我想做。”

“做、做什么……”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如果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云萧沫怕是要被纪肴爆头了，“……不是，肴哥，我是说现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