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跑,我不打断你的腿(71)
“陈茗!”秦思远低吼。
陈茗避而不答,说:“回去吧,我明天安排搬家公司把你的东西搬过来。”
即便担心他与自己接触过甚,他还是想把人留在自己身边,藏起来就好了,等过了这段时间,一切就都好了。
秦思远扔开他的手,把人带得后背撞上了墙,陈茗闷哼一声,抬头勉强地朝他笑了笑。
“小远,听话。”
那样的笑放在他脸上,怎么看都让秦思远心疼。
可心疼并不代表他会无限制地纵容陈茗一而再再而三地丢下自己。
“不必了,”他赌气似地说,“我回学校。”
把陈茗一个人留在那里,秦思远从狭窄的小巷子里走出来,回头审视了一眼,才发现刚才那块儿小地方是两栋大厦之间的空隙。
想来陈茗是见到了什么人或者什么情况,不想让他看见,而急着赶自己走。
其实他活得很通透,稍微动动脑子就能分析个前因后果。
但陈茗他看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两情相悦却依旧不遗余力地想要推开他?
离那次带他去心理咨询过了快一周了,结果应该也出来了。
他收回目光,压下内心的烦躁,打了个车往市医院去,他始终还是关心他的。
陈茗注视着他离开,松了口气,靠着墙给邵峰打电话,不能让他去公寓。
因着秦思远是樊笼关门弟子,再加上陈茗迷迷糊糊的应允,他顺利拿到了陈茗的诊断结果。
重度抑郁症。
虽然主修临床,但耳濡目染之下,他也知道重度抑郁是个多严重的病,一不小心人就没了的那种。
回忆与陈茗相处的种种,他完全不能把心里的白月光跟抑郁症联系起来,尤其还是重度。
忽地,他想到了带他来心理咨询的诱因,那个晚上,陈茗表现得确实有违常态,浑身上下都笼罩着消极的情绪。
可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以前那个阳光的大男孩怎么就回不来了呢?
比起探究原因,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他的抑郁症治好。
一想到陈茗可能随时都想着自杀,抛下自己,他心里就一阵难受,他年少的梦啊。
至此,他好像渐悟了自己学医的目的。
报告单被他揉皱,扔进垃圾桶里。
秦思远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樊笼,把他从实验室拎出来,郑重其事地说:“我要转修心理学。”
老头手里拿着把带血的镊子,一脸茫然:“你说什么?”
秦思远没接话,盯着他,等他自己反应过来。
“什么?!”几秒钟之后,樊笼爆发出惊天怒吼,“你转屁!”
秦思远黑线,能不能注意素质,他不要脸自己还要呢。
不管他心里吐槽什么,樊笼一概不管,他再次不怕死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长本事了啊,刚毕业就说转专业,你怎么不再晚点说呢?”
秦思远没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提起那张报告单:“陈茗有重度抑郁。”
“陈茗?”樊笼咀嚼了一会儿才记起来这个名字的主人,“你带过来那个?”
秦思远点头,樊笼醉心于实验,能记得一周前的病人已经很不错了。
搞研究的思维就是活泛,不过一会儿,樊笼就将他前后这两句话联系到了一起。
“你是为了他,所以才想转修心理学?”
秦思远再次点头。
“难得啊,”樊笼啧啧调侃两句,“铁树也有开花的一天啊,只不过你怎么朝着个带把的开了?”
秦思远懒得跟他计较他那嘴碎的毛病:“行不行?”
“行啊,是个人就行。”
“不,我是说转修心理学。”
他一个刚毕业的临床学生,要想接触深层次的心理学,就只能走樊笼这条后门。
“那不行。”
樊笼脸上的调侃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慎重,他并不愿意自己的这名得意弟子放弃八年的学习成果。
秦思远默默地盯着他手上的镊子。
樊笼后背泛起了鸡皮疙瘩,连忙把镊子扔回实验桌上,转回头郑重地问他:“你想清楚了?你整个大学都跟我学的临床,心理学你就算有接触,那也只是皮毛。”
秦思远坚定地看着他,等一个是或者不是。
这方面说不通他,樊笼只能说另一方面:“重度抑郁没有那么简单,就算你现在去研究心理学,留给你的时间也不多,甚至你来不及摸清楚他的想法。”
他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陈述事实,那个孩子他亲自诊断的,错不了,他内心的阴暗面一旦爆发,谁都拦不住,不是说搞清楚他在想什么就能救他的。
闻言,秦思远果然皱眉,他之前一心想着“对症下药”,对于心理疾病也是想花时间深入了解,从而找到医治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