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兆安也没八卦太多，就是问了两句他俩高中是什么情况。“我说时懿川怎么老找我问你的事，”他边吃火锅边说，涮牛肉涮得起劲，完全没注意到时懿川的脸色，“你俩当时干嘛，闹别扭分手了？”

“那时还没在一起呢，”唐如彧瞄一眼时懿川，没想到来这一趟还能知道这种事情，“我看上他的脸，结果他嫌我太肤浅，把我无情拒绝了。”

“我就说嘛。”李兆安还真信了——虽然事实好像也差不多。并且他靠着这么句话自然而然补全了之后所有的故事情节，“我知道了，怪不得你俩要骂我。”他看向时懿川，“你是见到当初纠缠你骚扰你的男人怕又被这家伙赖上感到烦恼，”再转向唐如彧，“你是见到当初拒绝你的男人恼羞成怒气急攻心口不择言。”

“没错，没错。”唐如彧给他捧场，说完还鼓了两下掌。连事实都懒得给人纠正，更不用说李兆安那些乱七八糟的用词了。他举起自己的茶杯，“来，我们再干一杯。”

时懿川：“……”

本来李兆安是想他俩喝酒，但架不住时懿川酒量太浅。放唐如彧那还好，放自己家李兆安很怕看到面前两人干出酒后乱性或者其他奇怪的事情，遂以茶代酒，于是越喝越清醒，越喝越亢奋。效果不知道怎么就堪比酒后吐真言，该说的不该说的，聊着聊着就都说了，连带着这几年时懿川在那边打探唐如彧的消息、唐如彧那一堆奇奇怪怪的前任等全部都直接说了出口。也是他以为这两人都互相交过底，于是说起这些都无所顾忌。然而事实上是时懿川听一个前男友的故事就去捏唐如彧一把，唐如彧听到他打探消息的事情就凑到耳边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的他。“打探我干嘛，寻机报复还是余情未了啊。”“……你说呢，寻机报复我早报了好不好。”“可你高中不是不喜欢我喜欢连凯吗？”

时懿川愣了下，“谁和你说的？”

“不是你说的嘛，”唐如彧无辜地看他，“好像是去我家的那次，在车上。”

总算想起来还有这茬，时懿川也没想到当时这件事唐如彧居然给听岔了——早知道就不说了，也不止于误会这么大。不过他也知道，当时他俩的问题也不止出在这件事上，更多还是他自己说不清话。“……我说的是喜欢过，就一下子的事。”他说，“我那时就是想和你……交个底。怕以后再说……你知道了会介意。”

也是他脑子不好，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乱说——也不能说完全就不该说，只是选的时机就很糟糕，可他那时偏偏意识不到。还不知道意外就造成个这么大的误会。一时追悔莫及，恨不得回去砸死车上的自己。然而他这些懊恼复杂的情绪唐如彧无法体会，只是有点讶异，“哎？”

想了想，时懿川直接和人解释清楚，“其实我……高中就喜欢你了。”

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在这样的场景下说出口，但出口后，时懿川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受，他握住唐如彧的手，又和人小声说了声对不起。“我那时挺糟糕的，怕让别人知道我们的事情，也想是等高考后……感觉才有底气和你说这件事情。”

“结果没想到找不到我是吧。”

“是，短信你也不回我——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那个，其实，本来想的……后来出了点小意外，”他说的是住院的事，“有段时间没看手机。后来就直接找不到了。所以你给我发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喜欢你啊。”想到这个时懿川还有点委屈，但更多想想唐如彧，又觉得自己这点小情绪比起对方，可能还算不上什么。不过拿它撒撒娇还是可以，他捏捏唐如彧的耳垂，“反正我可后悔了。”

后悔的可能也不止他一个。唐如彧在短暂地惊讶后这么想。如果当时知道这人喜欢他，他肯定不至于直接和人断了联系，毕竟当时让他选择那样的做法，一半是家里出事和被出柜的压力，一半也是他觉得和时懿川没有结果，也没有坚持的必要，就干脆选择放手。也许因为家里的原因，就算知道时懿川其实也喜欢他，他最终可能也不一定能和人在一起，但至少不用等上九年，如果没有李兆安的牵线，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上一面。

但过去的事就是过去，现在的事也不会再改变。“算了，反正现在还是被拐你家了。”他亲到他脸上，“哎，幸好你没有发福变丑——就是头发好像少了点。”

“……”

不等时懿川反驳自己并没有脱发秃头，李兆安在对面实在看不下去他俩亲亲我我——其实没怎么听清他俩的话，就听到他俩喜欢来喜欢去，时懿川动完手换唐如彧上个嘴——他一人踢了一脚，“你们，说小话的两个，忍你俩很久了，要亲回家亲，这里是我家，给我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