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想聊两句就结束，结果一路上就这个问题就开始深究。唐如彧也发现自从时懿川不结巴之后，话明显变得更多。他以为自己搬出李兆安就能把这个事情打住，结果时懿川又问他怎么是李兆安就能在人门外吵。“他不是平时都起得很早嘛。”“哦，你连他什么时候起床都知道啊。”“……毕竟是老同学嘛。”“我不也是你老同学，你怎么就不知道我几点起？”“咳，这不是，我跟李兆安联系比较多。”

时懿川抿了下唇，“那为什么不和我联系？”

谈到这，唐如彧没回答，眼神也不再往身边的男人方向落，假装专心地看着路况。他不回答，时懿川倒也不急，没再开口，刷了一会手机。没看别的，就把唐如彧这几年的朋友圈看了一下。数量也不多，要么是发自己画的画，要么是发自己和男朋友的合照。毫无营养。时懿川给了这么个评价，又认为自己先前的问题不会再得到回答。也无所谓。他自我说服，说服到自己下车都忘了打伞，差点被淋一脸的雨，还是唐如彧及时过来，撑着伞到他身前，再替他把车门关好。

“原本也没不想联系。”在时懿川让自己接受了得不到回复的可能之后，唐如彧却反而开了口。倒也没多说，只解释了一点，“就是不想耽误你。而且好像说要一起考京市的，你还帮了我那么多，我最后却没去，也不太好意思见你。”

“哦——就这样？”

“差不多吧。”唐如彧没有继续说的打算，只勾了勾时懿川的手心，“你很在意？”

“……也没有。”时懿川顺势握住唐如彧的手，“不是吃饭吗，走了。”

一段路，正好够他们撑着伞一起走过。也没再提那点事。唐如彧是不想更多回忆，而时懿川也没准备好再次面对，怕多问了连现在这点暧昧都没有——可能也不止是暧昧，毕竟从重新见面开始，就是谁也没去控制那些性欲主导下的接触。饥渴着对方的皮肤，再进入灵魂深处，从爱的阶梯一层层向上攀爬过渡，再必然性地回到最初的洞穴之中。餐厅，桌下，腿又靠到一起，几次去拿餐点，回来都是一样的结果，不知道到底该算是谁的缘由。也许更主动的是唐如彧，但另一方也纵容。只是这点纵容反而让人得寸进尺，借这一点触碰，开始在脑海里幻想更多。表情也不对劲起来，虽然靠着张脸，看着还不算猥琐，但总归让时懿川发现他的不老实之处。眉毛一挑，踩了人一脚，“想什么呢。”“想怎么操你。”话没过脑子就出口，好在声音不大，刚好叫时懿川听到。于是另一只脚也被对方踩上，“想得真美。”

好像总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明嘴上这么说了，做出来又是相反的模样。好在两小时后，被唐如彧压在车上的时懿川已经完全想不起自己说过的这话，只看着对方干干净净的腰有点发愣。“别光看啊，不摸一摸嘛？”“没兴趣。你要操快点操。”说完还扭开脸，看着也不像害羞，叫唐如彧不知道是怎么就惹到他。不过他也没有哄人，见时懿川没什么兴致，也不至于强迫对方。干脆利落地放了手，回驾驶座上把衣服穿好，问人要不要下车回家。“这有什么好问。”“问你一不一起呗。”唐如彧捏捏时懿川的手心，勉强算个示好，更多也没有了，让时懿川更清楚地认识到他们的关系早和十年前不再一样，至少唐如彧对他的想法不再一样。

“嗯，一起。”但他也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选择和人拉开距离，甚至说完又有点后悔刚才语气不好的事情。想和人道个歉的，措辞反复斟酌，没注意时间在走。反而是唐如彧走到门口，用一种欠揍的语气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

“哎，那个，时懿川，你是不是……不行啊？”边说他边往时懿川下半身瞟，没能再多瞟几眼就被对方掐了把腰。“欠操？”

唐如彧诚实地点头，“那确实有点。”

“……行，知道了。”

“所以？”

“家里没套。”

“好吧。”唐如彧其实知道这人昨天就把套买了，不过这明显是拒绝用的借口，他也没说什么。不管时懿川是真的不行，还是别的原因，唐如彧想了想，觉得总归是自己有点操之过急。实在睡不着就算了，他也不是以前那样非他不可的情况。他心态调整得良好，行动也很快跟了上来，等晚上躺到床上，没再和人挤一块去。规规矩矩呆在自己被窝里，沾枕没多久就睡了过去。叫时懿川下意识去捞人当抱枕的时候，才发现对方和自己隔了有快一米。“……”算了，不和他计较。唐如彧不来，时懿川就自己过去。一点没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什么不妥，自然而然地将身体和人贴到一起。感受到温度，才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