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玺(71)
“是。”纪松承认。
江笙畔没什么想法,杀了就杀了。
“笙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纪松问。
平常纪松在一众下属面前会叫江笙畔小江,殊不知私底下两人关系亲近,叫他名字是比较多的。
夹花生米的筷子在空中滞了一下,江笙畔抬起了眼,两道目光在空中交接。
江笙畔知道,他知道了。
江笙畔想起了自己的爷爷,那个保守又疼爱自己的老人。江笙畔不承认自己的爱是错误的,但是他知道,是自己让爷爷露出了那么痛苦又难堪的表情。
而纪松呢?这位亦师亦父的人,又会怎么看待他?
江笙畔倒是不怕外人说他,可是,纪松对他,不是外人。
这不算是什么能够大肆宣扬的事,如果他或者周祺然有一方是女性的话,也许开口说他们相互喜欢就不会这么痛苦。
可惜啊,没有如果,他们就是他们。
江笙畔放下了筷子,眉头紧锁。
纪松看着他,看了许久,突然笑了起来。
江笙畔被他的笑引去。
纪松说:“瞧把你紧张得,这点儿小事比上阵杀敌还让江少将为难吗?”
“也不是……”江笙畔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少喝点,喝多了你别又到处找小然。”纪松调笑说。
某一次的庆功宴上,江笙畔闷着头喝酒喝多了,满军营找什么然然小然。纪松为此取笑了他好久,时不时地念叨那么一下。那时候江笙畔醉了含糊不清,纪松听成了小苒,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周祺然的然。哪儿是什么奇女子让江笙畔惦念了这么久,竟然是个奇男子。
纪松端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嘴,回味了一下,问他:“这周祺然是什么天仙吗?让你揣了这么多年。咱们军队那么多小伙子你都看不上。”
江笙畔古怪的看他一眼,有些倔强地说:“非他不可。”
纪松拍拍他肩膀,“傻孩子。”
没有厌恶,没有鄙夷,就只是寻常的聊天。
两人又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聊了半宿。最后江笙畔没醉,纪松却喝麻了,他大着舌头说:“笙畔啊,没事儿……”亦如那次他背着江笙畔往营地走,脚底磨破,胸口淌血,他却一直对着昏迷的人说一句话:“没事儿,我护着你。”
江笙畔还是照常去周公馆找周祺然,两天不见反正三天得见,总之得见见,不然就心痒痒的。
江笙畔手下的人从周濛的遗物里翻找到了一枚通体晶莹的玉玺。江笙畔看一眼这巴掌大的东西,登门拜访周公馆——又找了个借口见周祺然。
周祺然举起乌衣玺看了一眼,神色很是复杂,冰凉的玉贴着手心,驱散了一些炎热,“都说这里面藏着金银珠宝,我倒不觉得,争来争去,这还是一枚冰凉的玉玺。”
“说不定真有呢,会有这种传说也不会是空穴来风,只是你们没找到而已。”江笙畔说。
“那就不找了,让想找的人去摸索。”周祺然随手把乌衣玺锁在了柜子里。周家的传家宝,兜兜转转又回了周家。兴许这就是它的命运。
江笙畔揽着周祺然的腰肢,薄薄的衬衫底下是温热的皮肉。这个房间的凳子还有很多,他偏偏在周祺然坐得椅子上坐下了。两个人大男人各坐一半显得有点拥挤。
周祺然坐了一会儿,铁着脸说,“江少将,你不觉得有点挤吗?”
“是有点……”江笙畔说,“不如……周老板坐我腿上吧?”
周祺然扭过脸不想理会他。江笙畔话是不多,撩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江笙畔柔情地注视着周祺然的脖颈,白皙又细长,仔细看还可以看到皮肤底下的青色血管,看着就诱人。江笙畔看着看着,就低下头揪了一口。
“热,别靠那么近。”周祺然躲了一下。
江笙畔不退反近,亲完脖颈,嘴唇滑倒他耳尖,咬着耳朵在周祺然耳边低语,“少爷……”
窗外的风吹了进来,掀起桌面上的纸张发出刷刷之声。
周祺然耳朵又痒又热,不一会儿就发红了。更迥然的是,他竟然因为江笙畔在他耳边喊了一下就快硬了。他也不是什么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了,竟然还这么经不住挑逗。
“你,今天你就先回去吧。”周祺然抬手阻止了江笙畔继续想亲的嘴。再被他亲下去,又得擦枪走火了。
江笙畔墨色的眼瞳停驻在周祺然略红的耳朵上,他眼睛往下看了一眼,爱人的那点儿反应全落在他眼里,他的少爷简直可爱死了。
江笙畔勾了一下嘴,舌尖情色地舔过周祺然的掌心,“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
周祺然手心一湿,他蓦地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