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马(17)
朋友之间能做的事情有许多,但是他们都没有权力干涉对方的感情问题。
游景不可以在乎陈召南换几个女朋友,和谁约会,他作为朋友,无法拥有资格。
“你不要不说话。” 陈召南抬起头,手指贴在游景的右脸,点了点,想让游景转过来,直视他的眼睛。
“用说的太没劲了,” 游景推开了陈召南,转身往外面走,“打一架吧。”
拳馆没有太多人,擂台空着,游景先换好衣服,在擂台旁热身。
随后陈召南出来,他边盯着游景边戴拳套,低落全压在眼底。
他朝游景这边走,步子拖得很慢,游景看不下去,过来勾他的肩膀。
“认真的?” 陈召南还有点不确定。
游景第一拳直冲陈召南面门,彻底落下来前陈召南仍不在状态,心思不在打拳上。
面部一阵火辣辣的刺痛,陈召南意识到游景绝对是认真的,开始反击,拳套蹭着游景的下巴过去,游景重心不稳,往旁边退了几步。
在外面打野架游景打得过陈召南,不需要技巧,只用拼命,但是陈召南学过拳击,拳击台上游景不是他的对手,大半时间都在防御。
陈召南的拳头落在游景的肋骨上,就算他收了力气,游景还是感到疼,像车轮从腹部碾过,痛感真实强烈,刺激得他头皮发麻。
“不打了,行吗?”
陈召南想要收手,眼圈有点发红,喘着气摇头。
游景箭步上前,用腿绊倒了陈召南,从后方锁住他的背,手臂紧紧卡在陈召南的咽喉处,两腿发力,像绳一般圈住了其腰部。
“不行,没有打够。” 游景从喉咙里挤出话语,气息不是特别顺畅,每个字说得都有些力不从心。
陈召南的脸变得通红,透不过气来,他握住游景的胳膊,想把横在脖子上的手臂掰开,下半身寻找着突破口。
两人纠缠在一起,如同两只抢夺食物的动物,不肯放过对方,要咬下彼此的每个器官。
游景的嘴唇似有似无经过陈召南的皮肤,变得很湿润,呼吸像是一块海绵,在上下起伏的胸膛上越来越沉重,游景快要承受不了海绵的重量。
侧过头,是陈召南悬直的鼻梁,挂满了汗,他的眼珠是偏褐色的,面部绷紧得太过用力,嘴唇也跟着小幅度颤抖。
他松懈了,陈召南靠着腿长的优势不断向上走,把游景整个人从台上提了起来。
一下腾空而起,惊慌中,游景不得不揽住陈召南的脖子,于是不美观地挂在陈召南的身上,陈召南的一只手还托着游景的后腰。
游景跳下来,累得不想再动一根手指,直接躺在拳击台上。
陈召南躺在游景旁边,看着天花板上的裂缝,斑驳成好多不同的形状。
“你还想我怎么样?” 游景说。
这样问很突兀,就像他根本没经过思考,仅仅胡言乱语。
陈召南不明白,脸庞靠在地上,不明所以地望着游景。
“我想和宋九宵试一试。”
陈召南坐了起来,俯身罩住游景脸上的灯光。游景睁开眼,看见陈召南彷徨的神色,夹杂着好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情绪,直直砸中他的面庞。
情绪就是痛苦的本身,一层一层施加给游景。
陈召南沉沉地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想谈恋爱。”
“这么着急。”
游景否认道:“不急,我都三十一了。”
陈召南的手心撑在大腿斜后方,无言了几秒,说:“你别和他试。”
“不和他试,” 游景像在琢磨这句话,“那你替代他,和我试试。”
“别他妈开玩笑了。”
陈召南从围着拳击台的绳子上跨出去,避开游景,走去角落的淋浴间。他的发丝混合着洗发露,以及一种清新的香气,游景没能抓住。
陈召南开车,两人先去吃了晚饭,之后到每晚上喝了几杯。
陈召南脖子上的红痕很久都没消,可能因为皮肤太白,游景把围巾给他,让他遮一遮。
“我不知道你锁人锁得这么紧。” 陈召南喉咙上的束缚好像没有彻底消失,感觉里面卡着一根骨头,咽不下去。
游景没有什么愧疚感:“我肚子上的淤青也没消,要看看吗?”
陈召南笑笑,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儿才说:“帮你擦点药吗?”
“不是吧,又来。” 游景拧眉,表示抗拒。
今天驻唱歌手唱的老歌,歌声轻飘飘的,氛围比平时沉闷,听得到酒杯里冰块碰撞的声音。
陈召南和游景碰了下杯子:“你喜欢他吗?”
烟盒上搁着游景送的打火机,他拿在手上,体温暖热了外壳,在金色的部分,游景看到里面倒映出的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