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Esther想要的，比这还要多一些。

他要BOSS的命。

这个他没有和银血交流。他们只是合作和互相利用的关系，他不觉得银血是真的想帮他，当然，他自己也不是真的想帮银血。等这件事结束后，他也清楚银血大概率不会像说好的一样放自己走。

这场交易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

Esther看似手上握着有力的资料，可其实不管银血替他做到哪一步，最终成功与否，他都是势单力薄的一方，得不了善终。

他明白。

也是这样，他才不想让周呈也牵扯其中。

雀把谈判的时间地点发了过来，计划是Esther躲在暗处，不会露面。而Esther提出的唯一一个条件，他要BOSS亲自出面谈判。

谈判时间是凌晨，Esther把武器都准备好，便准备提前出门。

地点定在废弃的建筑，是个再明显不过的信号，双方动手的可能性很大。

天彻底黑了下来，Esther出门前又走到浴室看了自己一眼，他身上穿着宽大衣裤，很好地掩饰了他携带的武器，他戴着口罩和帽子，又抬手摸了摸已经没有项链的脖子。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几秒，再睁开的时候，镜中人的眼中不再有任何波澜。

他拉门走了出去。

-

和银血的人会合后，一行人一同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保险起见，他们将车停在了废弃建筑稍远的地方。下车前雀递给Esther一个蓝牙对讲机：“这次你不用露面，戴着这个，你可以听到谈判的内容。”

Esther伸手接过来，抬手戴上对讲机，对雀道了声谢。他抬手的时候露出了腰间别着的枪。

雀皱着眉头抬起眼睛看他。

“放心，我不会动手。”Esther放下手，宽大的衣服再次挡住他藏在腰间的武器。

“只是以防万一。”

雀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也不再说什么，便拉开车门下了车，又转头看着后面几辆车里走出来的人，两方点了点头，那边的几个人便先往大楼的方向走去。

雀又转头，俯下身对车里的Esther开口：“和说好的一样，不要靠近那栋楼，任何情况对讲机联系。”

“嗯。”

Esther看着雀和身边其他银血的成员一齐走进了楼内，等人群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废弃大楼里的时候，他重新抽出枪，把满是子弹的弹匣装好，脱下身上宽大的外衣，里面是一身黑衣，他把衣服丢到一边，下了车快步往黑漆漆的大楼另一边走过去，不一会儿身影就淹没在夜色里。

……

周呈今晚开车的时候身边没有人，没有陈厉也没有保镖，他踩着油门往郊外的住处开。

从Esther把定位器扔在车里再次跑掉以后，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了。之前他在项链里装定位器只是以防万一，算是给自己留的一个后路。定位器并不是最好的，当然，那么小的项链，想要装上配置更高的定位器也不可能，而这个他能找到最小的定位器，远程开机之后，只能在每天特定的时间发送定位，而且位置信息也不够准确。

他一回C国就开始找人，花了很长时间才终于锁定了Esther的具体位置。

从他发现Esther还在E市，心中不好的预感便难以遏制地迅速蔓延。

Esther还没有放弃和X的对峙，他要对抗X，而且就凭他一个人。

一点留给周呈的余地都没有。

然而想要短时间内限制X，或者彻底铲除X的威胁，不管Esther想做什么，都绝不会是能让自己安全脱身的计划。

他明明知道会置自己于险境，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做了。

之前有定位器的帮助，周呈还能找到Esther，现在定位器被摘了，便一点下落都没有。

周呈手搭在方向盘上，紧皱着眉头看着前方的路。

Esther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他对周呈顺从，主动和他亲密无间地缠绵，却总是在这种时候果断地把他推远。

毫不犹豫地。

周呈努力抑制情绪，目视前方深吸一口气。

车开到了路口要转弯，周呈侧头看左手边的后视镜，才突然注意到后视镜里跟在自己后面的那辆车。

郊区的公路上根本没有任何车辆，只有他们两辆车疾驰在长长的路中央。

他皱了皱眉，放慢了一点车速，后面那辆车也不紧不慢地减速。

他看不清车里的人。

终于来了吗。

他把视线从后视镜移回前方，伸手打挡，猛踩油门加速。

可那车仿佛有备而来，迅速加速跟上，紧接着前方的岔路路也猛然横出两辆车，截断了他的去路。

周呈猛踩刹车，伴随着刺耳刹车声，车在轮胎摩擦地面的烧灼气味中停下。

他没来得及看清前方和后面的车上下来了几个人，下一刻他的车门就被拉开，随后他的头就被人套上黑布头套，他还来不及做任何反抗，后脑就重重地挨了一棍，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