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嗯。”周呈换了鞋冲他走过去。

“中午钟点工已经来过了，她做了些东西放冰箱，不过都是些当地的食物，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惯……”

Esther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周呈，又慌乱了起来，低着头语速有些快地跟他交代着无关紧要的事，他的声音还算平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每周呈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心脏却仿佛被揪住，又好像被人悬空提起来了，有种难以言说的失重感。

周呈走到他面前就伸出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扶着他下巴低头径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打断他的话：

“我回来了。”

Esther被他搂在怀中，周呈的嘴唇重重地短暂地贴了一下他的便分开了，面前的周呈的脸贴他很近，不容他逃避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再次浑身僵硬了起来，直到过了十几秒才抬起手缓缓地搂住周呈的脖子，慢慢地仰头凑上去再次贴上周呈的唇与他亲吻。

周呈的手移到他背上，将他整个人搂在一双手臂里仔细地亲吻，同时微微睁着眼睛留意面前人的反应。

上岛之后的Esther很迷茫，好像失了方向的飞蛾。周呈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和Esther待在一起的时候，这个人总是很紧张，和他说每句话都好像要仔细思索一番。

Esther并不抗拒他的亲密，也会主动与他缠绵，可是周呈可以感觉到他的纠结和裹足不前。而只有两人在床上的时候，在他因不断被侵占而颤抖的身体中，在他因高潮而掺杂着呻吟的喘息声里，周呈才能短暂地见到Esther因无法思考而放下防备的模样。

周呈看着面前闭着眼睫毛微颤地吻着他的Esther，他的舌柔软湿润，在自己口中轻柔地翻搅舔舐。

明明是这么缠绵的吻。

但就是不对。有哪里不对。

Esther表现出的退缩让他很烦躁，却又不忍心将他逼得太紧。

周呈放在他腰间的手微微一用力，将他从自己身上拉开一些。面前的人被他拉开，慌乱地睁开眼，瞳孔里酝酿着湿气，和周呈的眼睛撞了个满怀。

他迅速反应过来低下头，抿了抿被吻得带了水光的唇，原本缠着周呈脖子的手也要松开下意识地要用手背抹自己的嘴唇要拭去唇上的水渍。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周呈二话不说地整个人扛了起来。

他双脚忽然离地，上半身整个趴在周呈肩膀上，吓了一跳，等周呈走了两步才开口问：

“……周先生，我们去哪儿？”

“卧室。”

第三十二章

Esther今早起床的时候，身边是空的。

周呈已经起床，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了。Esther最近晚上都睡得很沉，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每晚都折腾的缘故。

可睡再沉也不应该身边的人起床了他都不知道啊。他对着浴室镜子边刷牙边想。

他在周呈身边的时候，警觉性差得可怕，晚上睡得很沉，白天如果周呈在家，两人就待在一起，偶尔周呈出了门他就在家里发呆或者到外面的海边走走。和周呈说话的时候，反应总是慢半拍。

如果换成以前，不用说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了，哪怕平时，他身边那么多盯着他的不善目光，他如果是这个迟缓的状态，恐怕早就被人下手了。

他漱了口，又把清水往脸上扑了几下，从手边扯了毛巾擦脸。

周呈没有主动和他说过事情的进展。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周呈的话很少。

当然这个人平时话也不多。两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很少说些什么，周呈往往直接用行动代替了语言，或是亲吻或是拥抱，有时候只让他静静坐在自己怀里，两人什么都不说地就这样休息几十分钟。

Esther的话也少了很多，和他说话只会略微交代些无关紧要的事，比如今天钟点工做了什么菜，早上送来了什么水果，今天来送是食材的是那家店老板的小儿子，才十几岁，头发乱乱的穿着当地的服装，说着一口不流利的英文，对他很友好……

周呈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听着，很偶尔地“嗯”一声。

Esther的失落和挫败感是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纵使周呈对他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和之前无异，他却清楚地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和面对的局面其实就是一团乱。

Esther是X的人，和周呈明明是站在对立面的，他却不清醒地把周呈救了出来。现在他成了被保护的那一方。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睡得有点乱，身上穿着周呈原先备在这里的睡衣。周呈的身形比他大多了，这衣服在他身上并不合身，镜子里可以看见他脖颈和下面略微露出的胸膛上依然遍布周呈给他留下的痕迹，往上是他有些憔悴的脸和没有神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