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呈顿了一下，侧过头看了一眼目光还有点涣散，还没睡醒的Esther：

“嗯。”

两人又没话了，Esther看着面前的周呈穿好了衬衫打好了领带，手里拿着西服外套要出门了，才赶忙又说一句：“路上小心。”

说完他简直想扇自己巴掌。这他妈说的是啥？？？

以后还是少说话。Esther心里告诫自己。

面前周呈往门口走的背影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回头看还坐在床上的Esther。这人刚起床，头发乱乱地耷拉着，眼睫湿湿的，好像带了点水汽。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眼眶周围有点红。再往下，睡衣的第一颗扣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他自己蹭开了，现在领口微敞着，锁骨往下能隐约看见白净的胸膛。

Esther被他盯了半天浑身不舒服，刚要张口问他“怎么了”，面前的周呈就跨步走到他那边的床前，他还没反应过来，周呈就直接伸手到他胸前把他睡衣的第一颗扣子扣上了。

周呈突然凑近的动作带来的压迫感，他身体本能地往后想躲，可发现周呈只是替他系上了第一颗扣子。

“衣服穿好。”

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干巴巴的“谢谢。”

周呈没再和他多说，拿了外套就下楼了。

……

Esther最近睡得很不好，因为周呈开始频繁回家。

以往他一个星期只有三天左右会在Esther住的地方过夜，可是现在一个星期起码有五天会回来。回来了之后，不用说，自然是和Esther睡一张床。

更羞耻的，他每晚都会抱着Esther睡。

Esther每晚除了躺尸装睡找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毕竟周呈也没做什么，被人抱着睡……听上去是有点羞耻，可也……不算是什么过分的事。

被抱了快半个月，Esther也担惊受怕了半个月，成天思考周呈到底什么时候睡他，连溜出去联系组织的事情他都烦得没心情规划了。

每晚周呈搂着他，他都睡不着。身后的周呈却好像睡得很好似的。Esther直到早上周呈起床出门了，他才能好好睡一觉。

一觉睡到下午才起来吃饭，在家里百无聊赖地晃一晃，又到晚上，又被搂着一晚上睡不着。

这他妈是什么日子？？？

不过……转念一想，Esther也想开了。被抱就被抱吧，总归比被睡好一些吧。

……

这天半夜，Esther刚躺下没过一会儿就听见楼下有人推门进来了，一阵脚步声后自己房间门被推开，来人没有停留就进了浴室，紧接着就是拧开水龙头的声音。

Esther不用想都知道是周呈，他叹了口气接着躺在床上等着另一个不眠夜。

只是直到过了很久，他都快睡着了，浴室里除了水声还是没有别的动静。

他睁开眼，坐起身看向浴室。

周呈一般洗澡也不会这么久。

他想了想，还是起身走到浴室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周先生，你还好吗？”

里面没人应他。

Esther皱着眉头在外面又等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浴室里面没开灯，可却有水声。

进去的应该确实是周呈，只是为什么那么久？

上次刚遇过周呈受伤的事……

他想了很久，还是抬手再次敲了敲门：“周先生，你在里面吗？”

依然没人应他。他咬了咬牙，抬手准备推门进去：“周先生，我进来了。”

推开门，Esther就着房间里的微光，看见周呈正坐在浴缸里，身上的衣服都还没脱，就这么穿着衬衫和西裤，头顶上的水哗啦啦地往下淋。

他头低着，脸色看上去并不太好，头上的水源源不断地从他头发沿着下颌线流到下巴又流下去。

这人果然不太对劲。

Esther皱着眉头摸开浴室的灯，走到浴缸边才发现周呈开的居然是冷水。

他竟然就这么淋着冷水淋了这么长时间。

他伸手把水拧上，俯身喊周呈名字：“周呈，你怎么了？”

浴缸里的周呈这时才缓缓睁开眼，慢慢转过头看旁边的Esther，像是花了很长时间才认出眼前的人。

Esther觉得实在不对劲，探手要摸他额头，还没碰到人，就被周呈一把抓住。

“出去。”

“什么？”

周呈的声音哑得不像话，眼神仿佛终于恢复了点神韵，只是他死死地盯着Esther，眼神里像是带了刀子。

“出去。”他又说了一遍。

周呈抓着他的手烫得不行，淋了那么长时间的冷水，体温还这么高，Esther也不管这人抓着自己一只手，另一只手伸过去就要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你是不是又受伤了？”Esther看不见他身上有明显的外伤，可他脸色太不对劲了。

面前的周呈除了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之外，完全给不了他任何信息。他想这人十有八九现在神智不太清楚，还是得找人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