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礼物(2)
字没有了,罗勒一头雾水地把信纸翻到背面,看到上面还有两行话。
“我们之于彼此,本就是些知觉——眼、耳、口、鼻、手的感觉。我把糖送给你,只要还能激起你的知觉,就不算我离开你。”
罗勒莫名其妙地对着信纸瞪了几秒,随后不屑地把它顺手扔在沙发上。看见白泽咒自己死,他的火气简直消了一大半。
他当然不信白泽死了,那可是名门望族的少爷。
难道白泽耍他的时候还少吗?
可是那天晚上,他看见新闻了。
白泽死了,被枪射杀死的,五枪,命中要害,器官衰竭,失血过多。
白家在举行葬礼,就下葬在有钱人们的白蔷薇墓园里。
罗勒撇了很久,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他关掉电视,又打开手机,发现报纸头条,娱乐热搜,到处都是白家次子的死讯。
好……,好吧。
白泽死了,白泽真他妈的死了。
……那又关我什么事呢?
我是他什么人呢?他是我什么人呢?
罗勒想着,脱光了衣服,决定今晚要掀开被子蒙头就睡。
然而睡不超过三小时他就醒了,他烦躁地从床上坐起来,眼袋发青,眼珠子盯向床头那盒星空糖果,气得有点儿牙痒痒。他鬼使神差地,从盒里面挑挑拣拣,拿出来颗月光色的,然后剥开了漂亮糖纸。
糖的药效还是一如既往的猛,没多久他就浑身发烫,忍不住在床上呻吟着蹭来蹭去。
到天亮为止,他筋疲力尽,手脚酸软,身边儿全是用过的保险套,不记得高潮了多少次。
太阳照常升起,罗勒头重脚轻走地进浴室洗漱,打量向装修豪华的大浴室,心里有点儿忐忑,白家会不会派人来收走这幢别墅?那他以后还该拿什么来泡妞?
罗勒就这么暗自地忐忑了半个月,始终没收到白家的任何消息,好像根本没人知道这幢别墅其实是白泽的。
他总算松了口气,还有点儿窃喜,好嘛,现在这大房子是他的了。
他爱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他熟能生巧地约了不同的妞儿,白种的,黑种的,黄种的,甚至办了次群交派对,完全不再顾虑白泽啥时回来会撞个正着。
总之,这一个月真的太快乐了,快乐得他都忘了还会有第二个包裹。
第二个包裹到的时候,罗勒才算第一次瞧见那执著的快递员。
那人一身黑色工作服,戴着顶纯黑鸭舌帽,说话声压得很低,也不抬头,有点儿神神秘秘的,不像底层工作者。他只把包裹往他那—送,等他签字了事。
这回包裹也轻,罗勒拆得有点儿犹豫。
白泽那家伙又要搞出什么东西来气他?他这样有意思吗?死了还折腾?
他慢慢地打开包裹,粗略扫了眼,看见盒上满是法语,很贵的样子,拆开是个……仿真产卵器。
……靠!
他喜欢。
他真的喜欢。
他甚至已经有点儿硬了。
那天罗勒推掉送上门的性感模特,拉严窗帘,自己在家玩儿了个过瘾。他被那玩意儿搞得浑身发抖,爽死在床上,连话都没力气再讲了。
话说回来,虽然白泽只是他貌合神离的恋人,嗯……,恋人也算不上,他们没人提起过爱。他们只是……只是契合的床上情人,但他得承认,白泽真的很了解他。
所以连人都过世了,白泽也还能用这鬼法子把他搞得欲罢不能,简直给掌控得死死的,像枷锁一样,叫他根本离不开。
白泽拿捏着他,心知肚明罗勒是个多么随心所欲,唯乐至上,又狼心狗肺的人。
后来包裹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罗勒有的会拆,有的就给忘了。
时间很快就过去小半年,他想他可能连他那个倒霉情人都快给忘干净了。
这天包裹又来了,还是那一身黑的快递员,压着同款鸭舌帽,叫他签收。
罗勒刚赢过节目里的比赛,心情特好,他最近名气越来越大,尤其没白泽在头顶压着以后。
所以是不是得感谢白泽呢?感谢他体贴的床上情人,把风头全拱手让给了他。
罗勒这么想着,心情大好地拆开了包裹,然后怔住两秒。
这是盏很精致的意大利雕镂灯,纯手工,上面镂刻满了繁星。
他把窗帘拉上,闭上电灯,在漆黑空荡的别墅大厅里,打开那盏灯。
蓝紫色星空在一瞬铺得满天花板都是,洒在地上,沙发上,洒进罗勒的衣服,还有眼底。
罗勒难得没嘲笑两句,没暴怒,没惊喜,什么也没有,就那么有点儿发愣地瞅着。
好像,好像是那么两年多前吧,他还比较寒酸,跟店铺橱窗前看上过一盏小灯,从老板手里讨价还价好几天,才给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