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番外(19)
把人扶起来,小傻子还不忘捡起刚刚掉在一边的小恐龙,然后刚走一步就一个趔趄,沈嵘之把他扶稳,神色担忧看了看顾淞的脚,“伤着了?疼?”
小傻子点点头,右脚抬起来,“不占地就不疼了,我可以跳着走。”
沈嵘之皱眉,想着要不他去把车开过来,顾淞见他不说话立刻紧张起来,“我能走,回家!吱吱我们现在就回家!”
明白顾淞这是怕他反悔,沈嵘之也不勉强了,小孩既然这么精神,应该伤得不严重,沈嵘之把顾淞的一条胳膊架在肩上,一手揽了他的腰,就这么扶着顾淞一蹦一跳地蹭到了车前。
回去的时候路过疗养院,顾淞下意识有点躲闪,抬眼瞄了一下,低头噘嘴,情绪失落,沈嵘之看他仍旧把小恐龙紧紧搂着,心里明白他在惦记什么,唇角勾了勾却不点破,顾淞的状态不好,他也不想再把人载回那该死的疗养院。
车上缓了半天顾淞也没暖和过来,手还是冰冰凉,回到家第一件事沈嵘之就把小傻子弄了进浴缸里,浴室里雾气氤氲,沈嵘之这会担忧心疼占上风,也就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念想,只捞了小孩的右脚查看伤势。
脚踝有点红肿,还好不是很严重,沈嵘之稳住顾淞的小腿,捏着脚背试着稍微活动踝关节,问他疼不疼,小傻子扶着浴缸的手一下捏紧,眼底也染了泪花,沈嵘之叹气,用毛巾包了些冰块来给他冷敷。
顾淞泡在热水里,看着覆在自己脚上沈嵘之葱白修长的手指,不知为什么会不好意思起来,扭扭捏捏想让吱吱别弄了,却被沈嵘之警告了一句别乱动,顾淞老实了,却恨不得把自己整张脸都埋进水里。
沉默了一会顾淞开始犯困,毕竟他哭了大半天,一个人又惊又怕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吱吱了,加上伤病未愈,体力早就透支,虽然他还有些话想和吱吱说……
沈嵘之看他眼皮打架,就赶紧把人擦干弄去床上,顾淞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沈嵘之只好一同躺进被子里,小傻子紧紧粘着他,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跟他说对不起。
沈嵘之拍着顾淞后背的手顿了顿,顾淞还在自言自语,“吱吱……你不要生气……我很乖的,你不要再丢下我……”
听得沈嵘之一阵心酸,想说什么的时候发现顾淞已经嘟嘟囔囔睡着了,最终只是在他鬓角落了个吻,“乖,睡吧……”
床头柜上脏兮兮的小恐龙永远在笑,暖色调的灯光下做了这幅温馨画面的唯一见证物。
顾淞熟睡之后沈嵘之悄悄起身,他其实也一身疲惫,却毫无睡意,沈嵘之走进浴室洗掉了满身黏腻,沐浴液的清香将那一身腥味掩盖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沈嵘之却站在花洒下很久都没有出来,因为烙在心底深处的那种罪恶淫秽感是怎么也洗不掉的。
后来沈嵘之去了书房,在书桌上锁的抽屉里,有唯一一张他和的顾峥合影,被他仔仔细细表在相框里。照片里的顾峥还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揽着那时候还很别扭很稚嫩的沈嵘之,顾峥在笑,顾峥一脸宠溺地看着他在笑。
沈嵘之轻轻摩挲照片里顾峥的面容,将手边加冰的烈酒端起来一饮而尽,照片里顾峥的表情万年如一,沈嵘之却头一次对微笑的顾峥产生了不满。
顾峥,顾峥……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自然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沈嵘之直接拎起酒瓶里灌了一口下肚,他喝得太急,酒精片刻就开始发酵,情绪也跟着失控,为什么姓顾的这一家人就不能放过他?他放不下顾淞,也没办法克制自己,姓顾的两父子就这么联起手来给他出毕生都无解的难题!
眩晕造成了思绪的混沌,原本的抚摸变成了用指甲抠磨,沈嵘之方寸大乱,抬手按住太阳穴,遮挡眼角欲落不足的湿意,沈嵘之失控地发脾气,将相框狠狠拍在案上,玻璃皲裂的痕迹毁了顾峥的面容,沈嵘之咬牙,浑身微微颤抖。
是你不回答的,是你当初抛弃了我,你给不了的……
父债,子偿!
隔天沈嵘之要上班,秘书给他找的保姆来家里报道了,姓许,是个五十多岁面向和善的阿姨,沈嵘之跟她交代任务,顾淞不可以离开她的视线,要喂饱他,不能让他剧烈运动,不能出门,其他顾淞想干什么都随意。然后沈嵘之特意叮嘱,她的职责只是照顾顾淞,打扫卫生或者收拾房间这类多余的事情不要做。
许姨看起来就是个明白人,也不多问,转身去和顾少爷介绍自己,顾淞并不排斥她,却有点认生,怯怯叫了声姨姨。
沈嵘之稍微放心,走到顾淞面前,故意给小傻子搂搂抱抱的机会,顾淞经历前一天的事情还心有余悸,蹭进沈嵘之怀里撒娇,“吱吱你要早点回来啊,不可以再把我送走了,不可以再骗我啦……我真的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