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邢常城辩解，“其实准确来说，你跟那些人最大的不一样之处，就是你没亲手杀过人。”

邢常城把头蹭过去，轻声说，“手上见没见血，是很明显的，尤其对于我来说，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那种手上没沾血的人。”

邱泽的笑容淡下来，想起来在轮船上最后关头，邢常城宁可冒着被发现并革职的风险，也没有让他手上沾血，他笑了一下，开玩笑似的，“你……你也太护短了吧。吴局也不怀疑我吗？”

邢常城得意道，“那当然了！全市局都知道我护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不是你造成的，我为什么要抓你？吴局的话，他其实知道一点千千的事情吧……我感觉是你老师告诉他的，我有次看见他电脑上有个文件，现在想来，应该是千千的案件详情。局长其实有心帮你，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

邱泽有心想问一句，如果事情就是他造成的，邢常城还会不会护短。

“李老师的话，的确知道我的一些事情，不过他一直以为我是为了这个女生学的心理学，类似于是那种学痴，他帮我也是想在退休前帮助国内的心理学更上一个台阶。”

“这样啊？那他现在是不是要发现你了？”邢常城紧张地问。

邱泽摇摇头。

“诶，”邢常城突然懊恼地叹了口气，“可惜最后他们没抓到乌特，真是气死我了！”

“乌特本来就很难算计的，你们下次要是遇上他，一定要多留心眼，而且他有自己的研发团队，很多技术是你们比不上也无法想象的。”

邢常城吃味道，“你很了解他？他是不是……你是不是见他了？！在船上！”

“啊，”邱泽心虚了一下，“是啊。”

“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邢常城“蹭”地坐起来，“卧槽那些枪声？哎呀我当时其实想到了，但是没来得及细想！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邱泽赶紧把他拽下来，“我没事，当时你们来的很及时，我很容易就跑掉了，乌特的确想杀我来着，但是没成功。”

“真的？”邢常城怀疑地看着他，然后果断上手，“来来来，我检查一下！别动让我看一下嘛！”

邱泽没想到他来这套，挣扎着喊，“说正事呢！你别乱摸，你还听不听了？！”

“听听听，”邢常城赶紧放手，笑着理了理邱泽乱七八糟的衣服和头发，“你讲你讲，我不闹了。”

邱泽瞪了他一眼，“我第一次见乌特也就是在监狱，他一直以为我是警方的人，后来才识破我的身份的——他突然逃狱就是因为我不小心露馅了。”

邢常城皱了皱眉，心疼地吻他。

邱泽哭笑不得，推开他，“腻歪什么？”

“其实说起来，所有的事情我不是完全抽身在外的。”邱泽的笑又淡下去，带着一股哀伤，“首富王家的车祸，包括黄酮县全村制毒，你也知道，其实都是我在推波助澜，带着警方一步步发现‘黑鬼’的存在，这是当时我和伍三的计划，想要破坏肖文松的统治和部署。”

邱泽想了想，“他们，其实算是蛮严重的内讧。”

“但如果不是你，‘黑鬼’就会一直在华夏作祟，而且我们会在很久以后发现，到那个时候，到底有多少受害者，可能已经数不清了。”邢常城不想看他自责。

邱泽笑了一下没回答。

其实即使是现在发现也晚了很久，受害者早已数不清了，只算他见到的群体就已经格外庞大。

“我有个问题。”邢常城抱住他，两个人重新躺下，“张万兵你提前一步见过他是不是？”

“是，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那个不是撒谎，我提前一步见他，让他将‘黑鬼’的事情讲给你听，虽然你可能不信，但是你的性格还是会比别人多研究一番的。”

“我以为你是骗我的呢。”邢常城嘟囔。

邱泽摸摸他的头，“张万兵算是我们计划中一枚比较重要的棋子，他受过高等教育，知道利弊，很早就想摆脱组织，但是因为自己的思乡之情，反而被迫困在了那种山坳里。组织甚至让他出去参与了毒品的交易，他亲眼看着那些吸毒的人在幻觉中死去，亲手将毒品卖出去。”

邱泽叹口气，“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这辈子也摆脱不掉……我去之后，他答应帮我的忙，他一直……他一直以为我真的是正义的那种人，记者啊学者之类的。”

“那杀死那个撞死首富王老爷子的货车司机，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

“对，为了让你们注意到肖文松的毒品产业链。”

邢常城揉他脑袋，“处心积虑啊小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