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病+番外(227)
苏知云轻轻颤了一下,仿佛觉得有些羞耻,呜咽几声,依旧紧紧地揽着顾泽欢的脖子。
顾泽欢弯下腰去亲他湿漉漉的脸、伤痕累累的肩胛。
苏知云的手很漂亮,像钢琴家的手,也像艺术家的手,叫黑色领带捆住了,勒出了一圈圈的红痕,艳得很。
顾泽欢把苏知云的手指含在嘴里,像吃糖一样细细地舔上面的伤口。
苏知云就蜷缩着,倒不像很难受的,只是眼睫毛湿哒哒的。
“别舔。”
他小声说。
顾泽欢嘴唇啜饮得红艳,咬住了苏知云的耳朵,眼睛挑起来望着门外的顾屿。
外头的顾屿被发现了,微微后退了几步,避开了顾泽欢的视线。
苏知云发觉顾泽欢的走神,喊他的名字,乌黑的头发微微湿了,黏在脸颊上,眼睛也雾气氤氲:“顾泽欢,看我。”
于是顾泽欢的头又低下去了,收回目光,还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嗯。”
有人看顾屿下来,就问顾泽欢去哪里了。
顾屿眼睛眨了眨,想了一会儿,然后才讲:“好像已经走了,上面没人。”
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唯一【完】
好晚之后顾泽欢跟苏知云才从楼上下来了,宴席早就散了,只剩下几个打扫的清洁工在收拾残局。
顾泽欢走远了接电话,剩下苏知云在原地,有点儿困,直到看见一个蓬乱软绵绵的头靠近了,瞌睡才散了。
是顾屿。
他穿的很简单,还是先前的t恤牛仔裤,人畜无害地笑起来,有一颗尖尖的虎牙,像稚气未脱的高中生。
苏知云看了他一会儿,觉得他很像一颗大号棉花糖,是小孩子会很喜欢的长相。
“三哥没陪着你吗?”
顾屿问。
“顾总有事先走了。”
苏知云温柔地笑了笑,一点儿不介怀的样子。
顾泽欢不在的场景他总是很平易近人。
大厅里已经没什么人,窗外夜色无边,里头灯火通明,顾屿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一脸真诚地开口:“这个问题可能有一些冒昧,但是我还是想要问你为什么会跟三哥在一块。”
“你喜欢他?”
“或者他喜欢你?”
“还是两者都不是呢。你们是第三种奇怪的关系?我猜大概是第三种关系吧。”
“那么你是怎么回答的?”
顾泽欢将手里的书翻过去一页。
苏知云伏在他的膝盖上,月光银纱似的缱绻,伸出手看自己被咬得印记匝叠的指关节,细细抚摸,漫不经心。
“我跟他讲,我们是神经病跟神经病的关系。”
好半天,顾泽欢才应了一声:“嗯,很贴切。”
苏知云仰起身子,他捧着顾泽欢的脸颊,将自己的脸颊也送上去,耳畔厮磨,细细的冷就渐渐被暖给融化了:“那我做的好吗?”
“如果做得好您可不可以更多地夸奖我,看着我。”
顾泽欢微微垂下眼睫:“现在还不够吗?”
苏知云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眼睫毛扇子似的扑簌两下。
“不够。”
“我希望您看我,且只看我。”
书被搁置一边,顾泽欢低下头抚摸苏知云的手指,慢慢挤入指缝之中,指骨相互摩挲,质感坚硬。
“你很不知餍足。”
苏知云对他笑,嘴唇弯起来:“那么你讨厌吗?”
“不讨厌。”
“我想也是,所以求求您了,只属于我一个人。”
苏知云说,口吻撒娇似的亲昵。
他柔软的脸颊贴着顾泽欢膝盖,微微偏过头,像是在亲吻顾泽欢西裤下的伤口——那还是从前苏知云拿铁锤砸碎的,虽然现在已经大好了,但是依旧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些坑坑洼洼的伤口。
偶尔在雨季的回南天,会因为后遗症泛起阴湿古怪的疼痛。
每当回南天顾泽欢因此无法入睡的时候,苏知云就会像溺爱稚子的母亲那样一遍一遍用唇舌舔舐亲吻那个略微凸起显得轻微畸形的膝盖,他的脸颊泛起一种潮热蒸腾的湿红,目光像喝醉了那样地盈亮,心情愉悦。
“这是我在您身上留下的印记,它没有被您祛除,我很高兴。”
是了,这样的尊称也是在日积月累之中学会的。
苏知云对外说得习惯了,对内也渐渐不改口了。一般人听了也只会觉得这真是个表里如一、恪尽职守的下属,哪里想得到这尊敬长得七拐八弯。
今天外头又下起了雨,还是大雨,空气潮湿,墙壁上倒生出许多芝麻大小的水珠,在角落里密密麻麻的一捧,连累得顾泽欢的膝盖也淅淅沥沥地疼痛起来。
“膝盖疼吗?”
苏知云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顾泽欢低垂眉睫,好似无动于衷,但他苍白昳丽的脸庞却还是能看出不同以往的脆弱,这种仿佛可以任人蹂躏的脆弱感使得苏知云心生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