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病+番外(198)
他想了想,轻轻踢了踢乐乐肥嘟嘟的屁股,将它赶回家里。
苏知云看起来就像是要回学校,两手空空,只带了一个背包。
电话那头的苏天麟好像还想说些什么。
而苏知云突然开口:“其实我刚刚在家,见到了爸妈。”
于是苏天麟就哑口无言了。
他十分尴尬,绞尽脑汁想解释些什么,却突然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
“你回家做了什么?”
那边沉默了许久,才不紧不慢开口:“我跟他们说我杀人了,我把顾泽欢杀了,李妍娇冲上来要打我,还差点晕过去,苏天鹤讲要立马报警,家里鸡飞狗跳,闹得不可开交,你快点回来吧,要不然救护车该到了。”
苏天麟眉心一阵狂跳:“难道说,你真的……”
“当然。”苏知云讲这话的时候竟还笑了,仿佛一点儿不在意:“我把顾泽欢杀了,我给他发短信,打电话,求他见我一面,他答应了,他可真是不长记性,好像忘记我之前想杀他了。”
“然后我就跟他见面了,我拿了刀,这次可不会出错了,他绝对会死了。”
“哥,你也快回来吧,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把爸妈也杀了,他们太吵了。”
轻描淡写留下这么一句话,苏知云就不顾那边已经暴跳如雷的苏天麟,匆匆挂掉了电话。
而当苏天麟风尘仆仆地赶回家,睡眼惺忪的保姆打开了房门,看见屋子里一片平和静谧,才知道苏知云骗了他。
而保姆看着苏天麟凌乱的西装,湿漉漉的头发,也感到十分诧异。
这是苏知云最后一次出现在这个家里,他以一种沉默平静的姿态退出,甚至于没人察觉到他是什么时候离去,临行前偏偏又狠狠折腾了苏天麟一顿。
而不管事后苏天麟如何发短信怒骂对方,苏知云都不再回复了。
很多年后的一个夏夜,苏天麟将这些事开玩笑一般一股脑倾诉给自己的妻子。
那时他已经年岁渐长,鬓边都生出了白发,年少时想起怒气磅礴的事情,现在都沦为笑谈。
“我不明白他离开前为什么要说那样一个谎。”
他来自于江南水乡的妻子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埋在被子里,眨一眨,就扑簌簌地亮,柔软得像某种小动物,好半天,才闷闷开口:“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
“有什么可怜的。”
“他那个时候应该是希望有人能挽留或者在意他的吧,就算大吵大闹,歇斯底里也好过视若无睹。他就好像一个一直揣着火柴等人来买的小孩,期待你们来问他为什么。”
“我觉得他给你打那个电话是想要道别的,只是没有说出口,他跟你一样,都是不善表达的人。”
“你们一直都没有想过真正去思考他那些话、那些行为代表了什么,因为没有人真的重视他,就算他自己说了,你们也不会愿意去听他想要说什么。”
“其实那个家里没人喜欢他,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快乐
梦里有很多红色意象,攀附着悬崖生长蔓延的凌霄花,从枝头结出指甲盖大小的西瓜,圆头圆脑的西瓜坠落到插满尖刀的尸块上,汁液混着鲜血流淌一地。
苏知云在结账的催促声醒来,慢吞吞睁开眼睛,午后的阳光把眼皮映成一种通透盈亮的肉粉色,睡得太久而使得大脑混沌,甚至有一点轻微的眩晕感。
风扇嘎吱嘎吱地转着,送来几缕吝啬的凉风,苏知云热得脊背都出了一层薄汗,他后知后觉地觉得闷热。
外头没有太阳,云翳却深重,晕湿的发梢衬得脸愈发冷白。
“小帅哥,你们这店这么热,怎么连空调都不安一台。”
年轻的男人穿着件花花绿绿的外衫,里头是一件白背心,脖子上戴着一串足有拇指粗细的金项链,他低头点了根烟,将嘴里的槟榔渣子啐到一旁。
苏知云觉得口渴,一口气喝了陶瓷缸里大半杯的水,才慢吞吞说话。
陶瓷缸还是店主给的,半旧不新。
“34.6。”
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一摞红艳艳的钞票,数了好一会儿,掏出一张五十——“不用找了。”
“我说小帅哥,你有没有兴趣发展副业?”
那男人买完东西也不急着走,而是站在原地点了烟饶有趣味地打量苏知云。
苏知云略微挑起眼睛,男人就识趣地递了根烟过去,眼见着苏知云点燃了,在萦绕白雾里露出一点低垂的眼睫毛。
“你在这破店子里一天能赚多少天?连个空调都没有,热死人了。”
店里生意冷清,工资很低,只是包吃包住,图个方便。
这个县城里夏天很热,雨还多,闷得人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