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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药可医+番外(20)

作者:Revival 阅读记录

为此,谢待许感到十分惭愧。

“这一块依然有问题,你看。”他指着分析单给宋汀洲瞧。

宋汀洲点点头,似乎与往常无异,一样地不以为意。只是谢待许与他相处这么多天,眼见他一意孤行,奈何深知硬劝不得,当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半晌,他道:“你不要不听,我现在跟你说的都是正经的问题。心病最难医,等到病入膏肓了,任是什么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多话了。”宋汀洲淡淡回道。

谢待许无奈,“你的状态并不好,因为它不是常见的、好治疗的症状。我把话敞开讲,你就是掩饰得太多了。”

“是,你说的不错。我也从没指望你能把我医好。因为我的事情,旁人无需知晓。”

谢待许无言以对,空气中一时里只剩沉默。

直到入了夜,宋汀洲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原是很熟悉的,在上海两年里几乎是每月一到两回。但正因为这样,他才对这梦有些发怵。既然是梦,才向来没什么逻辑,又唬人得很。

血迹。

满眼的血色。

宋汀洲麻木地看着在自己眼前反复上演的一幕。

小小的他费力地昂起头,看着那个站在高楼上的人,熟悉的身影仿佛一根鸿毛从楼顶飘落,然后重重地砸在地面上,血肉模糊。随后,被摔得稀碎的人挣扎着将自己从地上拾起来,拼凑在一起,跌跌撞撞爬回楼道。

转眼间,再一次立于顶楼之上。

高楼上的人忽然扭过头看向宋汀洲的方向,露出一口白牙,阴森地冲他冷笑了一声。那声音,似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比上了锈的铁的声音还要难听。

那个人正是温叔。

宋汀洲惊醒,在黑暗之中倏然睁开眼睛,冷汗从鬓角滑下,掉进枕头里。

他保持着一个僵直的姿态很久,直到情绪缓和下来,他才从床上半坐起来,在一片寂静和黑暗中往床头柜上摸索。

“嘭!”不知猛地碰掉了什么,听声响很像是玻璃杯子。害怕扎了脚,宋汀洲一时间被定在原处,不敢动作。

不一会儿,楼梯上传来“登登”地脚步声,听声儿也只能是谢待许。来人显然有些焦灼,脚步声里透出明显的慌乱。

灯被谢待许打开,整个屋里一下子亮堂起来。

“宋汀洲?”谢待许直接迈进他卧室,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地的玻璃碎片。谢待许抬眼去看人,一下子就噤了声。

半倚着床背的宋汀洲脸色苍白无色,手指紧紧抓着被单,汗珠不住地从额头冒出,眼角隐约泛红。

这一副无措的模样,其实已经被谢待许看见过不少回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每一次见他被噩梦吓懵,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件珍稀易碎的瓷器的时候,谢待许从心窝深处泛起来的细细密密的疼痛一分不必上一次少。

安抚宋汀洲这差事,谢待许早已轻车熟路,大抵就是像抱个孩子那样把他搂在怀里,然后给他倒杯温水捧在手里,再一遍一遍地跟他重复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钟,宋汀洲重新恢复正常,方才有些浑浊的双眼又一度清透起来。

“谢谢啊——”宋汀洲困得不住打哈欠,索性摊在谢待许怀里,迷糊道。

谢待许摇摇头,没应他这句模模糊糊的道谢,而是在见到他那么温和地睡回去时,眉间拢起的眉心悄然舒展了些。谢待许凝视着怀里人安宁柔软的睡颜,蓦然回想起自己与宋汀洲母亲见面的一幕。

他其实由衷地希望,宋汀洲能够听他的话,然后不去赴他妈那个压根不会有任何作用的“交谈”之约。

宋汀洲向来个不是会听人话的人。

他趁着前两日指挥谢待许和刘书晴干活儿的功夫,自己在背地里梳理了很多从上海搜刮来的消息。这些信息或许半真半假,但全部都是关于温叔去世的真相。

这是因为宋汀洲始终在怀疑温叔去世的缘由。当年对外公布的理由是抑郁症跳楼自杀,甚至,宋汀洲都亲眼目睹了那活生生的一幕,至今都是他午夜梦回的素材。

可是温叔这么多年对他明里暗里的栽培和开导,宋汀洲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温叔会是那样一个残忍的——一个等待着他到来,只为让他亲眼见证自己死亡的人。

宋汀洲和他妈约在一家隐蔽高档咖啡厅见面。

王胜英是个很有“格调”的人,不管是从穿着还是行为上来看。宋汀洲算是完美继承了她这个毛病,特地挑了一处大厅里靠窗的位子,窗外景色很好,绿树成荫车水马龙。

来人不如景色令人赏心悦目罢了。

“真是好久不见。”王胜英将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上,动作优雅,“妈妈前段时间公司里出了些问题,一直在处理,就没来得及去上海看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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