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渣”得正(34)
那楠再次举起拳头,但对方已经有了经验,在他落下前,对方先给了他眼睛一拳。那楠被揍得后退两步,他丢开手里的塑料袋,扑上前来,随即两人扭打在一起。
见打起来了,先是男生的队友们一拥而上,叫着嚷着一起把那楠推倒在地,接着拳头和脚尖雨点一样往他身上招呼。再接着有人来劝架,但几人围殴一人,劝架的不敢上前,只敢在旁边咧咧。这对于一群热血上头的年轻男生毫无作用。
水泥地板热气腾腾,周围夹杂着各种叫嚷,汗水和着鲜血淌下,傍晚的知了也叫得欢唱。那楠耳朵里听不到咒骂,也听不到其他声音,只有成千上万的知了在“吱吱吱”,唱着一首胜利的战歌。他开始发笑,但嘴巴一张开,就忍不住发出“嘶嘶嘶”的声音,他就一边抽着冷气,一边疯狂大笑。
他听到有人骂他神经病。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大吼一句“保安来了”,他身上的拳头才一下子撤走,接着揍他的人也麻溜逃跑了。
保安并没有来,那位大喊“保安来了”的正义人士过来扶他,被那楠一把推开,没有人再敢上前。也有人劝他去校医院看看,但他依然无动于衷。
那楠在铁板烧一样的水泥地面躺了一阵,才慢慢爬起来,找到自己丢掉的塑料袋,吐了两口带血的唾沫,一瘸一拐从学校后门出去,径直往陆以家的方向走了。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日更来啦,抱住狂亲,mua~mua~
第19章 我是不是很多余?
陆以给那楠倒了杯水,让他喝。那楠一口喝下,温水刺激到了口腔内壁的伤口,疼得他嘴唇直哆嗦。
那楠双手抱着那杯水,抱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你可以打电话。”陆以说。
“怎么好意思打扰你俩约会。”那楠似乎想笑笑,但嘴巴太疼,他也没能笑出来。
“那你现在就好意思打扰了?”
那楠眯着他肿胀的右眼,难得有些尴尬:“老师你看我都这样了,稍微对我温柔一点吧。”他又看向陆以,可怜巴巴的眼神,搭配他这张五颜六色的脸,效果拔群,“陆哥,我没地方去了。”
“那你先在我这儿住几天,”说着又揪过他下巴:“怎么弄的?被人揍了?”
那楠撇开陆以的手,移到一旁:“你俩约会继续啊,我不打扰你们。”
“还轮不到你打扰,”陆以抓着那楠的胳膊,“你要不要去医院?”
“用不着。”
“那你去洗一洗。”
那楠站起来,往浴室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陆哥,你的衣服……”
中午离开的时候他还穿着陆以的衣服,T恤是巴宝莉的,短裤便宜点,但无论T恤还是短裤,都在地上磨坏了,还糊满鞋底印,粘上的血迹看样子也洗不干净。现在那楠被赶出家,更赔不起。
“先别管衣服了。”
那楠进了浴室,陆以拿着手机要出门,闻兼明问:“去哪儿?”
“买碘伏和纱布。”
看闻兼明一脸无法理解的样子,又解释道:“总不能这幅样子把人赶出去。”陆以拍了拍闻兼明的肩,“没事,你晚上睡我房间,我睡沙发。”
“你没看出来那楠是故意赖上你的么?”
陆以没说话,转身出了门。
他当然看出来了,如果说没能拒绝别人是因为他很难拒绝别人,但是没有拒绝那楠是不想拒绝他。可能是在外面漂着的时间长了,不知道那楠是不是本地人,但本能地嗅到他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漂泊无依的味道。
当初程锦文出国,陆以申请了两年都没能出去,毕业后只好一边工作一边继续申请。他只身沉没在这偌大的陌生城市,每晚在逼仄的出租屋,面对窗外灯火阑珊的广袤建筑,他却明白,哪怕拿出最大的音量呼喊,也只会被这钢铁森林所吞噬,得不到一点回音。
他总能从那楠身上看到一点熟悉的影子。这种感觉闻兼明应该无从体会,也无法了解吧。
那楠洗完澡,换上了自己的T恤和短裤。膝盖上结的血痂被洗掉,没走几步,血渗出来,沿着小腿向下蜿蜒。
他无所谓地走到闻兼明旁边坐下,从茶几上扯纸巾擦腿,问:“陆哥呢?”
“楼下买碘伏了。”
那楠把下巴搁在左边膝盖上,专心地擦拭着自己的伤口。伤得最严重那一块在右边膝盖内侧,水泥地上擦破了嫩皮,很大一片。
“我感觉他喝得挺晕的,你怎么让他一个人去?”
闻兼明靠在沙发上,翘着腿,拿着手机正在问陆以人在哪儿。的确不该让他自己去,楼下就有药店,不知道人去了哪儿,这么一阵都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