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怎么这么甜啊(89)
“您稍等!我这就问一下!”
盛奕来不及向荣裕解释,问了是哪个医院后忙挂了电话打给程文歌:“文歌,老师犯心脏病现在在B大附属医院,要签手术同意书,你能联系到老师的家属吗?”
程文歌立刻说:“能,我现在联系!”
荣裕开车带盛奕去了医院,一路上盛奕都焦虑地捏着手指。
图辛莱对现在的盛奕来说,就像是唯一真正意义上的亲人。
如果图辛莱出了什么事,盛奕觉得他会彻底失去什么。
“不会有事的。”荣裕把手伸过来覆盖在盛奕冰凉的手上。
“嗯。”盛奕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飞速略过的街景。
程文歌住在市区,离医院近,已经提前赶到了,和图老师的亲弟弟一起守在手术室外。
图辛莱二十多岁就已经和家人断绝了关系,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狠决到连唯一的亲弟弟都不再联络。
但这个弟弟还记挂着他,前几年私下找到程文歌加了联系方式,通过他了解图辛莱的近况。
几人沉默地在手术室外守候了五个小时,终于看见脸色很差的图辛莱被护士推出来。
医生摘下口罩说:“手术很成功。”
众人一起松了口气。
盛奕往荣裕身上靠一下,抓着他大衣的手指有点抖:“太好了。”
荣裕握住他的手,安抚地搂了楼他的肩膀,“嗯。”
图老师的弟弟见手术成功就走了,怕他醒来后看见不愉快的人影响恢复。
盛奕和程文歌一起留在医院陪护。
为了陪盛奕,荣裕也提前回医院工作,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老师入住了只有身份极特别的病人才能入住的VIP病房。
术后恢复需要两周才能出院,程文歌因为公司的事没人处理,最后一周只能偶尔来医院探望。
图辛莱的心脏病,其实在盛奕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很严重了。
因为长期酗酒抽烟,还有不规律的作息,婚变导致的精神上的压力,这些年图辛莱的病情越发严重。
医生建议出院后要长期静养一段时间,最好不要有大幅度波动的情绪。
住院期间,图辛莱就因为突然动气,差点又进手术室。
“到底怎么回事?”盛奕也不敢问图辛莱,只能问程文歌,“我这段时间也没看到老师出门啊。”
程文歌在医院的天台上点了根烟,“我昨天才知道,那个女的好像再婚了。”
盛奕:“……”
盛奕隐约猜到了可能会和前师母有关。
毕竟能让已经看淡一切的艺术家情绪失控的,就只有爱情了。
“老师在北海道有个农场,我想劝他去休养半年。”程文歌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云说,“待在国内总能想起那些糟心事,他得静静心。”
“北海道啊……”盛奕背靠着栏杆,神情犹豫。
回到病房,盛奕看见图辛莱靠在病床上,憔悴忧郁地望着窗外。
他的心里说不出得难受,慢慢走过去,坐到床边,“老师,明天就能出院了,您觉得好些了吗?”
“没事了。”图辛莱面色苍白地笑了笑,“这段时间让你费心了,耽误你复习了吧。”
“您别说这种话。”盛奕心里很不好受,“我把您当爸爸看的。”
“爸爸……”图辛莱出神地凝视着盛奕,“我的孩子要是还在,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
盛奕从来也没听图辛莱说过孩子的事,迟疑问:“您有过孩子吗?”
“有过。”图辛莱苦涩说,“我自己都快忘了,是啊,我也有过孩子。”
“小奕,我很后悔。”图辛莱眼眶渐渐泛红。
图辛莱难得有了倾诉欲,盛奕就安静地听。
图辛莱的神情渐渐痛苦,手指插入发中低下头:“那时我就像被魔鬼附了身,竟然会憎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我忍受不了他没完没了的哭闹,觉得他就像一个上天派来惩罚我恶魔。我认为他打扰了我的创作,对他避之不及,从来也没有照顾过他……就连他生病住院,我都在筹备我的画展,没能看到他最后一眼……不,或许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去看他。”
“她恨我是应该的。”图辛莱失魂落魄地笑了声,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来,“如果世人知道我最‘有价值’的作品,是蔑视着生命完成的,他们还会这样推崇我吗?”
下午盛奕去了趟精神科,找到荣裕,拜托他给图辛莱做抑郁症的检测。
荣裕给图辛莱做了密尔顿抑郁量表,最终测试出图辛莱已经患有中度抑郁。
做完测试,盛奕和荣裕在医院走廊里碰面。
这两天盛奕都没有回家,两人只能在医院见面。
荣裕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严肃建议:“老师需要接受药物治疗,最好定期来精神科配合认知行为治疗,对他的精神状况会有比较大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