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十八岁+番外(6)
我心里的气瞬间就像漏了气的气球,这样示弱撒娇的楚之安我抵抗不了,我认了,这辈子真的栽在这了。
后来我跟他提起那天他父母的异样,他只是揉揉我的头说是我想多了。
我看他的表情和平常没什么变化便放下了心,可能是我过于草木皆兵了。
楚之安回来后好像更忙了,别说见面,甚至连发消息的时间都没有,连电话都只通过一次。
这种情况过于反常,再加上打电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异常疲惫,我问他他也只说是太累,让我不要担心。
我惴惴不安的挂了电话,总觉得很不安。
没过多久录取结果出来,我们顺利的被本市同一所A类大学录取,原本楚之安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可他对和我去一个学校莫名的坚持,再三考虑后我们选了这所学校。
我第一时间就给他打电话想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却再一次打不通他的电话了。
更让我意外的是,他连通知书都没有去学校拿。我到学校才知道他的通知书一早就被家里领回去了。
这些日子的反常在我眼前走马观花的浮现,我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心情也变得沉重,脑子像一团乱麻,甚至冲淡了被录取的喜悦。
那种不安感在我回家看到面色憔悴的楚阿姨时到达了顶峰。
我进门僵硬的跟她打招呼,目光右移看到我妈面色如常的坐在一旁后悄悄松了口气。
“安安啊,阿姨,阿姨有件事请你帮忙,你能跟阿姨回家一趟吗?”楚阿姨看着我说,眼里的复杂让我不安。
我下意识扯了扯嘴角点头∶“当然好啊”
让我意外的是楚阿姨没有带我去他们家,反而带我去了医院,四周的消毒水味让我心里越发沉重。
隔着玻璃窗我清晰的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楚叔叔。我心底一沉,仿佛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安安,阿姨是看着你长大的,小时候你总是怕自己长不高,转眼,就长这么高了……”楚阿姨看着比她高一头的我伸手比划着,她努力扯着嘴角,眼泪却顺着脸颊不断滚落,“你是个好孩子……安安,你听话,放过他吧,啊?你们分开,这样对谁都好……”
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我的耳朵里一片尖啸声,像坏掉了的收音机,脑子也一片空白,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我甚至听不清她又说了什么,只感觉我的嘴唇张张合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等我缓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楚阿姨已经声泪俱下∶“在你们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我跟你叔叔就知道了,那天晚上你叔叔让他跪下认错,他跪了,却死活不认错,他说他没错,结果让他爸打的皮开肉绽,硬是躺了一星期才能下床……”
我手脚发凉,指尖不受控制的抽动,努力在一团乱麻的脑海中回忆着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那天晚上我们去了公园,然后……然后在树林阴影下接吻……
所以后来楚之安才会失联一个星期,再出现时连我锤他一拳都能让他闷哼出声……
我低下头,不敢去看楚阿姨泛红的眼,深深的负罪感几乎让我崩溃。良久才艰难开口:“楚叔叔……”
“后来他爸把他手机收了,让他自己反思,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放他出去,本来我们都安排好了,让他出国留学的,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偷偷改了志愿啊,前几天录取结果出来发现他还是跟你一个学校……后来他爸气的当场打折了一根扫帚,自己也气的高血压进了医院……”
说到这楚阿姨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我的胳膊:“安安啊,阿姨,我求你了,我们是真的拿他没办法啊……你爸妈肯定也接受不了,趁他们还不知道,啊?你们赶紧断了,这根本就是不正常啊!这是病啊安安!阿姨求你了,你们改过来吧,分开好不好,你放过他,放过他吧……”
被楚阿姨抓住的那只胳膊好像失去了知觉,耳边嗡嗡作响,像有刀子在心口搅碎了血肉,连带着血管都开始一寸寸爆裂。
我深呼吸,脸色煞白,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不安的垂着眼帘,僵硬着身体站在那里说不出话。
“妈”两厢僵持间,楚之安低沉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响起。
我转身看他,眼眶发红,茫然又无助。
楚之安比我印象中消瘦了很多,脸色比上一次见面时更加苍白,我知道,他的衣服下还有更多我看不见的伤口。
他抿紧了唇,上前把我的胳膊拽出来然后正大光明的握住我的手。
楚阿姨见状顿时哭的更厉害,好像下一刻就要喘不上气,她眼中沉重的哀伤让我窒息。
我仓皇低下头不敢再看,下意识想把手抽出来,却在下一刻被握的更紧,楚之安的力气大到好像要把我的骨头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