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什么事情吗？要不然换一天去买也可以的。”季岭声音掩不住失落。

“不能让你再等了。不会很长时间的，季岭。”沈矩说。

“行。”季岭小声说。班主任看过来了。

放学后，季岭在书馆里一边复习一边等沈矩。

约莫半小时，沈矩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干什么去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累呢？”季岭扬起笑意，问沈矩。

“开车…啊，不是，当导演去了。”沈矩奇怪地答。

“真的吗？这么快？”季岭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还是相信了沈矩。

“对，都准备好了，也没出差错。”沈矩看起来很轻松，“是不是因为你带给我幸运啦？”

季岭用书挡住脸，声音被书挡住一点：“不要说奇怪的话。”

“那就不要红耳朵，二傻子。”沈矩伸出手，要抽走季岭的书。

他们找去了高中教辅书区域，沈矩细致地一本本翻起来。

“要是，要是你得到保送名额，那你还来上学吗？”季岭也学着沈矩，翻找起英语参考书。

“上。”沈矩答，没抬头，找得很专注。

“哦。”季岭貌似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很高兴的样子。

“你考完omega中考，我答应你，去看海。”沈矩说，“但是我只能陪你两周。”

“好啊！但是…你之后去干嘛？”季岭看着沈矩笑，又小心翼翼地问。

“…”沈矩嘴巴动了动，但是季岭没听清他说什么。

沈矩有高挺的鼻梁，生动流畅。耸出来的眉骨，让季岭晃了神。

根根分明的眉毛，是写意山水画里浓墨一笔。

“你再说一遍。”季岭回过神来，忙问沈矩。

沈矩眉毛一挑，抿上了唇。

“哦，反正就是有事呗。”季岭随意的忽略了这句将来会很重要的话，“这本怎么样？”

“不行。”沈矩说，“题型窄，题浅，不适合要中考练习。”

“啊？你都没看呢。”季岭看着沈矩，不满地小声嚷嚷。

“我做过。”沈矩一勾嘴角。

季岭偷偷握紧拳头。

可恶！被他装到了。

“你去翻第45页，有一个阅读，是简略回答问题。”沈矩突然说。

季岭听话照做，果然是。

沈矩快速地用英语念出几个句子。

开始季岭还能听明白是在回答第一个问题，但是后来他就没跟上，努力在原文上来回浏览，找出句子。

“别找了，原文没有。这篇是这本里为数不多的好题，我多做了几遍。”沈矩解释。

“哼，我也听不出来你说的对还是错。”季岭气呼呼地说。

“翻答案，我再背。”沈矩继续翻找着。

“我不，我相信你是对的。”季岭合上了练习册，把它放进密密麻麻的书中。

“这本，题好，略难。”沈矩终于收手，递给季岭一本。

季岭看也没看就带着这本去付款。

沈矩有点奇怪，季岭哪来的钱。

“你零花钱谁给？”沈矩拦下走向收银台的季岭。

“我姐。我不补课，不买东西，用不了什么钱。”季岭无所谓的说，“菜和油盐酱醋什么的都是王姨送来。”

沈矩有些犹豫，想替季岭付。

季岭上下打量着沈矩，有点坏坏地笑：“沈少爷是要包养我？”

沈矩明白季岭在开玩笑，也没再争。

回了家，季岭才发现手机静音了，他姐打来五六个电话，季岭和沈矩逛了挺长一段时间，他急忙给姐姐回拨过去。

“喂？季岭。”季伶的声音从手机传过来。

“嗯，姐姐，怎么了？”季岭趴在床上看刚刚沈矩给他选的练习册。

“季岭…”季伶突然变得吞吞吐吐。

“到底怎么啦？姐姐。”季岭逛荡着小腿，轻快地问。

“孙成胜，死了。”

季伶说。

季岭不说话，腿也不再动了。

两人陷入了一种熟悉的沉默。

“车祸。”季岭接着说。

“好，我知道了。”季岭开口。

季伶和季岭都没有挂断，在通话中保持沉默。

“对了，姐姐被安排了一个结婚对象，男性beta。”季伶继续说，“人我还没见过，但是据父亲说不错。”

“是这因为这beta人傻钱多吧，要不就有权有势。”季岭愤然道，“姐姐你为什么要听他的。”

季伶没回答。有轻微的电流声划过。

“早些睡吧，你马上中考了，好好复习吧。”季伶仍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挂了。

季岭翻弄着书，心里五味杂陈。

那个人终于死了，可算死了。

季岭闭上眼睛，享受着仿佛复仇般的滋味。

而忽的，回想起沈矩今天说的话。

那时候。

“干什么去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累呢？”季岭扬起笑意，问沈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