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时候不好，你非要等我们睡了才过来。”欧阳晚瞪他。

“老大，这可是白天，你看着外面可亮堂了，我在这门外面等了半天，人都快冻死了。”

“我们最近日夜颠倒，困得不行，你自己先待会，有事等我们睡醒再说。”欧阳晚转身准备回卧室。

“老大，哎……”方成俊见喊不住人，只能作罢。

屋里没什么摆设，十分空荡，方成俊坐在沙发上无聊得很。一路从国内过来这边，连接各方警力，他其实也疲惫极了。从厨房柜子里翻出袋吐司垫垫肚子，他也在客房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黑了，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响了，他抓了抓杂乱的头发，起身下床。

欧阳晚和宋凉也已经醒了，此刻一个在厨房里忙碌，一个在沙发上等着。

方成俊快步走过去坐在宋凉旁边，“宋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成俊，你过来几天了？”宋凉问。

“三天，还好这次的事情都解决了。”方成俊暗暗庆幸，得亏他们都安好。

“这次确实多亏你了，我们人单力薄，确实没办法与他们抗衡。”

“宋哥，这边都结束了，你和老大什么时候回去？”

“再看吧，一个死人回去了也是壳子。”

“那你和老大都不回去了？”

“他自己的事情，让他自己决定。我不干涉他。”

“肯定是你去哪里，老大就去哪里啊。他哪里离得开你。他这一生的梦想就是和你在一起。”

“你这么清楚？”宋凉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多大认识他的？”

“我从十几岁就跟在他身后了，从晚枫会建立开始，我就在。老大其实很少去说什么，他一直用行动证明自己。他爱你这件事，从来是热烈又浓重的。”

“你们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我知道的大概太晚了，你说他是喜欢那个冬雪里衣衫褴褛的小男孩，还是后来的这个我？”

第六十八章 回头吗？

方成俊像是没有理解，他歪头问道:“这有什么不同吗？都是你啊！你占据了他的人生，从儿时到现在都是。”

宋凉抬头看着厨房玻璃门映出那人忙忙碌碌的背影，“这些年我早就变了，他揪着过去不放，活在过去。我也揪着过去不放，可我不想活在过去了。”

方成俊下意识地想说些什么，可他抓抓头发有些开不了口。正纠结着厨房的门拉开了，欧阳晚探头出来，看着宋凉一脸笑意，“你们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嗯。”两人起身。

三人坐在餐桌上，欧阳晚和宋凉坐在同侧，方成俊则坐在欧阳晚对面。

晚饭做了四菜一汤:小炒牛肉、红烧鱼、清炒时蔬、番茄炒蛋和豆腐鱼头汤。

方成俊跟着欧阳晚这么多年，第一次吃饭他亲手做的菜。

“老大，原来你厨艺这么好。”他看着欧阳晚有些难以置信，“以前怎么从来没在我面前下过厨。”

“吃你的吧，话多。”欧阳晚一边怼他，一边细心地给宋凉挑去鱼刺。“你多吃点。”

“嗯。”宋凉答他。

晚饭过后，方成俊自觉地去洗碗，客厅只剩欧阳晚和宋凉。

电视机正在转播新闻，关于这次走私集团被抓获的报道铺天盖地袭来。两人第一次看到rainstorm的董事长即Paul的爸爸出现在屏幕里。

那看起来是一个很柔和的中年男人，面对眼前大批的话筒时仍旧保持着优雅。他向公众诚恳地道歉并宣布rainstorm破产。

他本不需要这么做的，那些钱的来处他并清楚，Paul回来后一直是由他来管理公司的，林游的钱打给了Paul，再流向公司的资金链。

屏幕中他眼睛依旧清澈，谈到对林游的看法时，藏着一丝柔情，“Hewillbepunishedifhedoessomethingwrong.ButIneverregretmeetinghimatmybestage.（他做错了事，法律会惩罚他。但我从不曾后悔在最好的年纪里遇上他。）”

新闻到这里戛然而止，再过几天会有审判下来，林游估计难逃一死，Paul的刑罚估计也不会太轻。

两人心情都有些沉重。“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分开，明明相爱却选择不在一起生活。”方成俊不知何时出来了。

欧阳晚没说话，那天他问了林游这个问题，得到了他不能理解的答案。

宋凉也没说话，从来不是相爱就可以，风雨一路，走失了太多人。

是夜再度一起睡下，两人平躺着看着天花板，谁也没有睡意。

“你在想什么？”欧阳晚问。

“他和林游分开，是因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梦想吧。谁也不肯先低头，索性就熬着，熬到再无法回头。”宋凉侧身在他怀里缩了缩身子。

欧阳晚抱着他，“所以我低头，你回头好吗？”他温柔地蹭着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