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街上冷风呼啸，欧阳晚一下飞机就搭了个车，拖着行李箱往医院赶，心里慌得发颤，这人要是真有什么事，他这次再也不做行尸走肉了，宋凉去天堂他也去，宋凉去地狱他也陪。

奔到病房的时候，他反倒有些胆怯了，鼓起勇气轻轻推开房门，单人病床上，宋凉安静地睡着。

月色透过窗照过来，他放轻脚步走过去，仔细将被角掖好。眼睛沿着他身体来回扫描了个遍又落回宋凉瘦削的脸上。

听医生说是出了车祸，还好宋凉反应快，虽然伤了脚但是没伤到要害。

见到人他终于放下心来，那毫无落脚点的思念终于落到实处。

“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了。”他握着他的手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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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宋凉半梦半醒间，感觉病房里多出个人。他警觉地睁开眼，正对上欧阳晚温柔似水的眼神。

像是还在梦里，他愣了一会才回到现实。“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过来应聘护工，被录用了。”欧阳晚将热毛巾拧干水拉过宋凉的手擦干净。从椅子上拿过衣服就要来给他换。宋凉捏着他的手不让他动，两人争执中敲门声响起。

“comein,please.（请进。）”

“Excuseme,sir.Iamthenurseyouordered.（打扰一下，先生，我是您订的护工。）”一个高高瘦瘦的黄头发白皮肤的男生礼貌的站在门口。

欧阳晚心虚地回头一看，他快速走出去，一边和那男生交流，一边关上门。很快他就回来了，刚才的男生已经不知所踪。

“你把他送走了？”宋凉冷冷地看着他。

“你看我找份工作竞争力多大。”欧阳晚也不接他的话，自顾自说着，“医生说经观察没有大碍，我们收拾收拾就离开这里回去养着。”

“欧阳晚！”宋凉在发怒的边缘。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逼你，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我不会干涉你的，你放心。”欧阳晚将人半抱着坐在病床边，俯身将他身上的病服脱下来，拿上衣给他穿上。

换到裤子时，他拿了个椅子来搁置宋凉受伤的脚，将人抱着站起来，“扶着我。”他把宋凉的手搭在自己肩上。

宋凉没说话，静静看着他给自己换上舒服的家居裤，不知道在想什么。

欧阳晚将灰色羊绒大衣给人套上，又忙忙碌碌地把屋里的东西收拾干净。“走了。”他对宋凉说道。

宋凉看了看自己的脚，“我可能需要拐杖。”

“以后我就是你的拐杖。”欧阳晚在他面前俯身背对他，“上来，我背你。”

“欧阳晚，你到底要怎样？”

“别说话，外面好多人。”欧阳晚用围巾遮着宋凉的脸，避开人群稳稳来到地下车库。

两人坐在车里都没动，气氛有些低沉。宋凉看着欧阳晚低着头，只觉得奇怪起来。

“接到你进医院的消息时，我觉得自己又被杀死了一次，你在身边我就觉得一切都好，公司我也给下面的人代理了，这段时间我会寸步不离地和你在一起。你想离开我，那就先好起来。”欧阳晚将车钥匙插进锁孔，也没看他，将车开出了车库。

一路上宋凉只觉得烦乱得很，他索性闭上眼，什么都不去想。

第六十二章 摊牌

车子开了一阵停了下来，宋凉睁开眼发现是这是个大型超市，欧阳晚下车从车后备箱拿出一个轮椅，将宋凉抱上去。

“要买些东西待会不方便抱你。”他从车里拿出两个墨镜，又拿出帽子给宋凉戴好，将人裹得看不出脸他才放下心来。

宋凉这时候更沉默了，他敏锐地觉察到欧阳晚大概知道些什么了，他伸手紧紧拉住欧阳晚的衣角。

欧阳晚将他的手裹在手心，蹲下身对他笑着，示意他安心。

超市很大，欧阳晚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推着一个购物车。从生活区到蔬果区再到零食区两人扫荡了一个遍，结账时超市工作人员将大包小包的物品送到车后备箱，欧阳晚推着宋凉上了车。

“你还是回国吧。”宋凉看着他说道。

“我不会再走了。”欧阳晚郑重其事。

“你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危险？”

“那你又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欧阳晚看着他，“宋凉，如果我们中有一个要受伤，那我希望是我。你在，我的勇气就在，你若是再从我眼前消失一次，我就算是活到头了。”把话都从肚子里倒出来，欧阳晚觉得轻松多了。

“欧阳晚，我不爱你了，真的......”宋凉冷静又绝情。

“嗯，我知道。”欧阳晚死死捏住方向盘，将那股心痛压下去。

两人又沉默着，宋凉侧头看着窗外，一棵棵行道树都落得光秃秃地，丝丝的细雨模糊了玻璃窗，将他的视线阻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