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饲养渣攻的那些年(20)
时燕做不了菩萨,也懒得做那神佛,他有一大堆的事情善后,签完死亡通知书外头已经吵的不可开交,闹到阿三夜里带着照片偷偷来找他,让他帮忙。他瞥见照片上的乖张少年放下照片心下松动问了句:“叫什么名字?”季远琛模糊提过自己有个儿子,谁知道叫什么,藏在哪儿?
阿三张开嘴,慢慢吐出一股白色雾气,“季疏。”
季疏就是个烂摊子。
“九哥。这…这就是那孩子!?”人接回来屋里一群人围着他乌鸡瞪眼,狗闻到肉腥子似得难耐。“当然,”时燕高高坐在主位,“怎么,你们也有话说?”他心里头清楚,要是今天自己松口半个字,这帮王八蛋后脚就敢挖个坑把人埋了沉塘,不到半个小时骨头渣都挖不出来。
“九哥,你说不是,”十来个人大眼瞪小眼,末了,盯着季疏问他:“你说咱俩老爷子年纪也大了,也没说…怎么…活脱脱蹦出来这么大个儿子,他要是哪个臭不要脸的骗了,那…”
时燕听着反笑了,剥了个橘子慢条斯理吃着掀起眼皮:“怎么,你要开了棺材来验一验?”
“不是的,九哥,我们只是担心这么大个孩子也吵着你不是?不如……”
“没关系,”他低头点了根烟,漂亮的指节夹着烟尾,手中那幽蓝的火蹿起衬得眉眼笑意寡淡:“不过一个孩子,我还养的起。”
他赢了。
他把自己跟季疏绑在一起,绑了十几年,他又把自己送到季疏床上cl了一遍又一遍。
如今……
他果然是疯了。
天上干净的没有一丝云,湛蓝澄明。时燕又站了会儿,他伸手抛出一道漂亮的弧度,盒子像一只坠鸟笔挺落下。谁知道它会落到哪儿去?
他低下眸看了会儿冷漠转过身。
反正我不要了。
“阿嚏”!
季疏重重打了个喷嚏,荡漾的眼尾颤了颤,莫名奇妙一哆嗦。
“空调坏了?”他抬头接过秘书递来的纸巾纳闷道。
办公室恒温28度,地暖也没问题,却不知哪里来一股凉飕飕的妖风往背后钻。
秘书检查过中控系统确认无误摇摇头泡了杯霍山黄芽小心翼翼递过来,过去看看外头,回头小声道:“可能要下雨了吧?”
“下雨?”季疏放下手里那支骚包华丽的某牌钢笔,三根指头并拢在那张红木案有一搭没一搭扣数下,听得秘书心头发慌,他终于靠着软皮椅子“哦”了声终于懒懒散散说:“是吗?”
“当然!”秘书松了口气慌不迭地点点头,他自然不敢说,也可能有人在骂你。
他战战兢兢把泡好的茶叶端过去,季疏瞥了眼脸色不快阴转雨:“怎么是茶叶?”
秘书豁然笔直挺起背心里头警钟做响,他立刻想起他的老板喜好刁钻到任性到每天换一个花样的地步,小心道:“您昨天说…”
“等等,”季疏看看这张脸后知后觉,靠着沙发皮座半迷起眼珠,低声问:“你是谁送来的?”
“季总…”小秘书几乎哭出来,“我是时先生从人事部月底刚被抽调上来的,您忘了?”―还有,前头十几个被您整得去看心理医生了。
季疏这才想起来上个月中时燕的确提起过这么一个人。
对了,是在酒店床上,时燕被折腾的半死不活要逃的时候。
他挪开眼眸色微烁,一张脸面无表情:“算了”。
没过多久果然要下雨了。
灰色云脊沉甸甸一层一层压下,经过几声雷泻下雨珠子,窗口下滴水加速很快连成了水串。江城入冬后气温极冷,雨水透入骨头里冻得人走两步都发麻,这个天没人会出门。
地上积了层水,小溪似的趟过。
这么大的雨,医院偌大的花园隐隐约约只有一道影子俯着身用一双干净的手拨开地上枯沾枝烂叶子,指尖泡在冰冷的雨水里仔仔细细找着什么。他执拗耐心找了很久,直到连低垂的眼睫都挂着薄薄的水雾………
吴安在青山别苑订了半个月的当归龙骨白玉海参汤可劲造,吃得时燕几乎吐出来最后都拿出去偷偷浇花,害的一楼那颗海棠花没几天肥了拇指头宽。还有鉴于前车之鉴,吴安对造水泥艺术品之类的事情想都不敢想,这几天他喜欢上个人美心善的姑娘,打算跟着人家吃素从此立地成佛顺便还跟他九哥讨要将来孩子的份子钱。
时燕闻言放下字典修眉半拧,结结实实吐出两个字祝贺他:“出去。”
吴安夹着尾巴一步一步滚出去之后没半分钟,又一个不速之客欢天喜地而来。
“时先生,我听说你病了?”方泽捧手里着法国空运黑玫瑰,配着他今天这身玫瑰色手工袖线西装活脱脱孔雀成精。他一进屋自顾自走到床头含情脉脉看了时燕几分钟,视线在领口停了停,语气温和心疼说:“果然瘦了一圈,没关系,我让人做些吃的给你多补补,或者让我亲自照顾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