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是礼貌地说了一下，但实际上只是通知。

出去的时候，两个人各奔东西，景辰走进了公司，公司楼层很高，景辰刚踏进去，洛闻就前后脚的跟了进来，他说：“上次在我们这里治疗的那位Omega。”

顿了顿，“已经有了一些改善，我们把呛鼻的芥末味淡化，榴莲味也稍微减轻了一些，加上你的...”声音忽然变小，“信息素治疗，现在已经改善了很多。”

景辰嗯了一声，说道：“我前两天夜里给你的那份药，你查到什么了吗？”

“还没。”洛闻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这个药物的结构有点复杂，里面有一些物质是不能用化学式来解构的，我目前粗略的将它拆解了一下，发现这里面有禁药，并且这一次，有成瘾迹象。”

景辰一直转笔的手停了下来，他抬头看着洛闻，问：“所以这一次，可能是一场更大的灾难？”

“不。”洛闻说：“可能是救赎。”

“这次的药虽然有成瘾的迹象，但副作用较之前相比确实少了不止一星半点，如果这次的药在黑市上经过试验，得到了广泛的流传，我们不是不可以把它...”

“洛闻。”景辰喊住了洛闻接下来要说的话，“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上一次在公司的时候，你们没有经过临床试验就把这个药发给了青城先生，这件事情，我一直搁置，就是不想在明面上处置你这个已经跟了我很多年的人。”

“我以为我上次那样已经能给你足够的警示了，可现在来看，”他刻意的拉长语调，“好像并没有。”

办公室里的气氛开始紧张，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里面的一些云云，景辰沉着脸，“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已经开始偏离了一些作为国人的基本底线。”

“这话怎么说？”

“首先，你想把药物转正，可以研发，我可以提供资金，提供专家，提供人脉，但我们不能选择把这种害人的东西拿在市面上，其次——”

“这药有成瘾迹象，哪怕是在医院，一般用这个药都是要注意剂量、用法和严格核对医生的医嘱。”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控制的住海内外几百亿的人口？又凭什么觉得他们一次买了觉得好不会药用过量？别跟我说什么设置手机号码一个号码只能买一个，一个月只能买一次的鬼话。”

“现在一张居民身份证都能办五张电话卡，你觉得这点心照不宣的商家和买家之间小心思别人会看不出来吗？”

洛闻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有些呆滞的看着景辰，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跟景辰已经回不去从前的样子了。

平凡温和的一张脸上写满了难堪，这还是景辰第一次情绪这么激动。

“最后。”景辰因为情绪一直在激动，他胸口剧烈的起伏，“你自己都说里面有国家禁止的禁药，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说想把它往市场上扩张？”

洛闻没有说话，景辰重重地摔下笔，他站起身，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早上特地打理过的发现瞬间变成了鸡窝，景辰焦躁的在房间里踱步，洛闻对他来说挺特殊的。

他妈去世的时候，他陪在他身边，跟他说没事，大不了以后不在国内发展了；他出国创业的时候，他们约定好了不忘初心；他在国外举步维艰的时候，是这个人一直在帮他到处跑，拉资源，拉投资，拉人脉。

他们最艰难的时候甚至同吃过一碗方便面，一人一口，吃的热热闹闹，至于为什么没有喜欢上洛闻，景辰奇怪的想，可能是因为他是位Alpha，也可能是年少的苏子木太惊艳吧。

“洛闻。”景辰这时候像是卸下了一身的力气，浑身像是缺筋少骨一样，“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开始了背道而驰。”

“但我还是希望我们能不忘初心。”

毕竟只有不忘初心，才能方得始终。

洛闻转头看着景辰，他当时接近景辰，是因为他很像他的一位“朋友”，后来那位“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他，没有留任何一点只言片语，他于是把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感情化为行动，也从来没有袒露过，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份感情，直到今天，他发现，景辰真的一直把他当成非常重要的人。

“我知道了。”洛闻说。

景辰嘴唇动了动，他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们隔了不过数十米，但他还是有一种感觉，仿佛这次一说，下一次的时候，洛闻会给他一个很大的改变。

办公室的门没有任何预兆的被推了下来，在这种情况下，敢这么大胆的只有李安恙一个人了。

“你们两个为什么有事儿不告诉我？反而偷偷地躲在这里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