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

luke带win去的是一家小店。

可以说，是路边摊的那种。

狭小的店面容不得客人落座，破旧的折叠桌椅在人行道上排开。伴着车来人往，顾客络绎不绝，三三两两围坐在桌边。昏暗的灯光，不足的冷气，聒噪的话语，组合成了集合体却是异常的美好。

win只觉得新奇，因为生活环境不同，他从未接触过这般情形，一时间愣在原地，只顾欣赏这令他惊异之地。

luke见他这幅模样，不由得笑了出来。

“怎么了，”他凑向win，脸上是毫无保留的笑意，“怎么这幅表情？”

昏暗的光线被吞噬地一干二净，有棱角的面部线条被一再弱化，显得柔和不少，又配上这笑，win不禁觉得自己春心萌动，拼命抑制自己的表情不失控。“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挺好的。”

半真半假的话，听起来颇有可信度。

“那就好，”luke笑得更开心了些，“你喜欢就好啦。”

win也笑了，完全发自内心，控也控制不住。

可爱。

他们找了个靠边的空位，先前的顾客刚走，桌上还未收拾干净。围着围裙的服务员走过来端走了碗碟，抹了把桌子，递给他们带有塑料封皮的菜单。

luke把菜单给了win，示意他先点。win才从方才的惊异中缓过劲，这会接过菜单，一时不知道点什么是好。

“...怎么了？”luke见win看了菜单许久仍默然不语，心里不禁有些忐忑，“没有想吃的吗？”

“不是...不知道吃什么比较好...”win从菜单中抬起头，微微皱着眉，纠结着是吃咖喱还是米粉。

“这样啊...”luke凑近了些，笑着说，“那我推荐一下怎么样？”

好近...win脑中只想着这个，随口应了一句。

路边摊面积局促，桌子的大小对于两个成年男性有些窘迫，再一靠近，距离几乎能忽略不计。

luke微微前倾身体，靠近着win，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心脏超速快要拿不住菜单。他尽量平稳住自己的声音，开始介绍简陋菜单上的菜品。

同样的，win也是心不在焉，他勉强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却总忍不住思维跑偏。

没办法，距离是这一切的杀手。

近到对方的香水味就在鼻尖糅合成型，刺激着每丝每毫的神经末梢；近到只是路过的车带起的粒子震动，就可以让他们的发丝亲吻对方的脸颊；近到他们模糊的影子在黑暗的桌下重合交错，在晦暗下像是在拥抱。

近到，此时亲吻对方仿佛也不为过。

一瞬的对视，胶着的气氛，两人同时偏过头去，红了脸颊。

“想好了吗？”luke掏出手机，佯装回复消息。

“...芒果糯米饭吧...”win迟疑地开了口，脑袋缩在菜单后面。

“好，”luke轻咳了一声，“那其他的我点。”

“嗯。”win看着luke叫过服务员点单，还谈笑了几句，看上去挺熟。

luke转过头，看到win正瞧着他，笑了笑，开口道，“其实等你的时候我一直在看你踢球...”

win愣了神，露出了点兔牙，显得愈发可爱，“我看到你坐在那，还以为你在发呆...”

“没有...你踢的很好，虽然我不怎么关注足球，但我觉得你踢的很好。”luke一时词穷，除了很好以外想不出什么词来夸赞对方。

不过只消这些，win已经面色绯红。

上菜的时间恰如其分，木瓜色拉，芒果糯米饭，还有黄咖喱，luke知道这店的份量多，便只点了这些。

他拿起筷子，轻声说着，“我没来泰国之前，还没吃过木瓜...”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开口，好像在win面前，他的倾诉欲望就成倍增长。

win抬起头，一遍吃着芒果，“真的吗...？”

“嗯，”luke抬眼，眼底闪烁着光，“我第一次把它当水果吃，第二次把它当菜吃，”他指了指那盘色拉，“没想到都很好吃。”

就像你一样。

☆、第 4 章

*

运动消耗了大量体力，两人逐渐专心吃饭，不再闲谈。

“这样很好，”win想，“不该越过朋友的界限。”

用餐完毕，AA制结账，他们站在路边昏黄的路灯下，准备告别。

“你住在哪里？要不要我送你？”不时有飞蛾混乱地飞着，luke抬手赶走了栖在win肩头的一只，灰白色的蛾子又开始漫无目的地飞行。

“不用了，”win被他的动作分了神，停顿些许后才答道，“我打车就好了。”

“不远吧，”luke不甘心似的说，“那小心一点。”

“嗯，再...”win道别的话还未说完一半，就怔得止了声，看着向前迈了半步的男人，眼里既有讶异，又难抵春心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