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心+番外(6)
除了在最开始见到沈宜琛的那一刻,他们脸上不约而同出现的那种怪异的神情,像是早就见过他一样,不过谁也没说话。
关于结婚的事,也仅仅只是在开头提了几句,没有人都对这桩婚事发表任何看法,似乎这里面所有不正常的地方都是正常的,也许是因为发生在闻应琢身上的缘故。
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提起婚事,他们在闻应琢面前都更轻松自在,不像沈宜琛看惯的他的下属对他又敬又畏的那种感觉,他们甚至还会跟闻应琢开无伤大雅的玩笑,闻应琢也不生气。
显然这些朋友跟闻应琢的关系确实很亲密,这让沈宜琛感到稍许安慰,闻应琢此举还是表示了他对这桩婚姻的诚意。
但朋友们却并不是全无顾忌,大概是由于沈宜琛的存在。不过他们并没有冷落他,沈宜琛也乐意多交些朋友,他们相谈甚欢,但他注意到闻应琢的目光总是似有若无地落在自己和眼前谈话的人身上,他好像一定要确保沈宜琛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沈宜琛把这当成是闻应琢的占有欲作祟,但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趁着闻应琢与别人谈话的时候,突然有个人走了过来,对沈宜琛使了个眼神,然后走向了外面的花园。
沈宜琛记得刚才介绍时,这人叫叶蓊然,只是在最开始朝沈宜琛点了点头,像是心情不好,一直坐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话也很少说。
难道真的有好戏上演了吗?
沈宜琛也走向了花园。
花园的正中心有个喷泉,水柱喷涌,带来一股凉意。四周草木葱茏,花朵繁盛,在娇媚的阳光下闪烁着美丽的光泽。右边花圃里有一片洁白的百合花开得十分灿烂,清幽的芬芳飘荡在空气里,沈宜琛皱了皱鼻子,不由往旁边挪了挪。
叶蓊然气质文雅,面色苍白,长相显得很忧郁,但他有一双很温和的眼睛,当他望着人的时候给人一种清白坦荡的感觉,很难相信这样的人心里会包含恶意。
沈宜琛已经知道自己想错了。
叶蓊然注意到他微小的动作,微微笑了笑:“你不喜欢花?”
沈宜琛有些不好意思:“不是,太香了。”
叶蓊然问:“闻应琢送过你卡特兰?”
沈宜琛觉得这句问话背后似乎蕴藏着什么,所以实话实说:“他几乎只送卡特兰。”
叶蓊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是改不过来了。”
沈宜琛还没来得及问他,卡特兰对闻应琢到底意味着什么,叶蓊然又问:“你喜欢吗?”
沈宜琛一怔,他不知道叶蓊然问的是花还是人。
“你们在做什么?”
身后的一声问话打断了沈宜琛的沉思,闻应琢已经走到他的身旁,漫不经心地将他往怀里带了带,沈宜琛朝他抬眼一笑,但闻应琢没有理他,而是看着叶蓊然,目光饱含着警告意味。
叶蓊然神色如常:“我们在说花,他说百合太香了,于是我就问他喜不喜欢卡特兰?”
说到卡特兰的时候,沈宜琛明显感觉到闻应琢放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他的眼睛里闪过锐利的光芒,他的声音断然,毫无波澜:“他会喜欢的。”
叶蓊然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最终又放弃了,他只是朝沈宜琛苦笑:“自求多福吧。”
沈宜琛感觉不太舒服,他能感觉出来叶蓊然是出于好意,他似乎在提醒他什么,闻应琢的举动比起保护,更像是在防备什么。
闻应琢没有责怪沈宜琛到处乱走,这场聚结束得平淡,并没有发生其他插曲。
在闻应琢送他回家之时,沈宜琛才将心里的疑问说出口:“叶先生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
闻应琢显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用在意他,他一向这样。”
沈宜琛料想得不到直接的答案,并不气馁:“我看他神志清醒,像是意有所指,闻先生,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闻应琢轻笑:“大概所有人都觉得跟我结婚是件危险的事。”
虽然他看上去很坦白,但沈宜琛还是觉得他在避重就轻,这也许是理由之一,但对叶蓊然的表现依旧没有足够的说服力。
“只是这样而已吗?”沈宜琛认真地看着闻应琢的侧脸,似乎想从他脸上的表情窥探出蛛丝马迹。
闻应琢看他一眼:“你不怕?”
沈宜琛乐了:“我们对彼此的认识都还不够深刻,怎么见得不是你怕我?”
闻应琢唇上浮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他对沈宜琛的话很不以为然,似乎觉得他很可笑,他的神情很傲慢。
沈宜琛有些恼火:“要是我跑了呢?”
“抓回来。”
闻应琢的回答比沈宜琛想象中要快得多,他根本就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