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心+番外(2)
闻应琢的头发向后梳,露出棱角分明的五官,眉骨很高,眼眸深邃,下颔线条显露出一种桀骜锋利的感觉。但比起那种好看的脸,他本身带来的压迫感和侵略性更叫人望而生畏,几乎令人不敢直视。
在他强大的气势碾压下,似乎让人连头都抬不起来,那种高贵的感觉是自然而然的,仿佛众生都在他面前变得渺小而卑微。
沈宜琛不太喜欢这种被压制的感觉,总觉得最好不要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否则迟早被他吞吃入腹,连渣都不剩。
但他委实很欣赏闻应琢的身材,高大但不夸张,肩膀宽阔,沉稳且厚重,能把西装撑得很好看,斯文优雅间带着强悍的力量感,安全感和危险感并存,很适合衣冠禽兽这个定义。
虽然照理来说,闻应琢应该穿什么都好看,衣架子罢了。
人们众星拱月般地围着闻应琢,而沈宜琛只能在角落里肖想他西装下的身材,即使他们之间并无交集,但沈宜琛对美的事物一向不吝啬欣赏的目光。
突然,闻应琢似乎有所感应,偏了下头,深邃的目光敏锐地穿过人群,直直地落在沈宜琛身上,目光相交的一瞬间,沈宜琛的心脏就被攥住了似的,他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但他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闻应琢就已经转开了视线。
沈宜琛当晚有些心悸,但料想对方是大人物,应该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跟他计较,只是多看了他一眼而已。他问心无愧,于是就想开了,很快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以为一切不过到此为止。
然而几天之后,就有第三方人士找上了沈宜琛的父亲,委婉地表达了闻应琢想跟沈宜琛结婚的意思。
举家震惊。
一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中间人身上,中间人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嘴唇哆嗦,犹豫多次,才说,闻先生是对令郎……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连中间人都难以启齿。
沈宜琛又怎么会相信。
几天前远远的惊鸿一瞥,估计闻应琢连他的脸都没有看清,这算哪门子的一见钟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
全家在最初的震惊茫然之后,就只剩下惊恐不安,毕竟闻应琢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物。
沈宜琛想起那天宴会上的事情,只能认为闻应琢把他的目光当成了对他的冒犯,可沈宜琛发誓他真的没对闻应琢存任何猥亵下流的念头,这年头,难道看美人也算犯罪了?但也犯不着用这种方式报复他吧?
沈宜琛父亲大为惊慌,责备了他一通之后,让他去跟闻应琢吃个饭,好好赔礼道歉。沈宜琛也应了,事已至此,他都得去委曲求全,要是他的无心之举连累了全家就糟了。
唯独母亲比较乐观,说万一真有其事呢,让沈宜琛不要莽撞,警觉些,听清楚对方的意思再决定。
父亲不满地瞪了母亲一眼,母亲扭头发现本该在房间里复习功课的弟弟也在竖起耳朵听八卦,斥了他一句。
在去之前,沈宜琛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无非是做低附小,陪笑卖好,只要令那尊大佛解颐就好,这样就不会为难他了。所以他一开始也没主动提到那晚的事,对于闻应琢这样的上位者来说,让他来掌控谈话的节奏企鹅群壹零捌伍肆溜溜捌肆捌显然更为妥当,到时候他提出非难,沈宜琛见招拆招就是了,谁知道闻应琢也闭口不提。
不像初见时那般冷淡倨傲,闻应琢显得风度翩翩,举手抬足之间都非常有绅士风度,没有任何要找沈宜琛麻烦的意思,沈宜琛反而如坐针毡,美味佳肴也难以下咽。
沈宜琛看闻应琢,怎么看都看不穿他那张美好皮相,只觉得他城府深沉,琢磨不透,想着玩心眼肯定是斗不过他的,他自己已经沉不住气了,还不如直接开门见山。
闻应琢注意到他放下了刀叉,一味盯着自己,问:“怎么这样看我?”
“我这么看你,算罪加一等吗?”
“什么罪?”
“你们有钱人都这么记仇的吗?”
“请你吃饭也算记仇?”
“你到底要我怎样赔罪?不过是多看了你一眼,你总不会让我把眼珠子挖出来给你吧?”虽然沈宜琛在心里翻了个老大的白眼,但面上还是赔着笑脸的。
闻应琢笑笑:“我更希望有个身体健全的伴侣。”
沈宜琛目瞪口呆:“闻先生,不要开玩笑了。”
闻应琢唇角的笑意并未消失,但神色正经:“我很少跟人开玩笑。”
沈宜琛心里一惊,但脸上却露出好笑神情:“闻先生,这事说出来你信不信?”
闻应琢看着沈宜琛的脸,高深莫测地说:“你很好。”
也不知道这算什么回答,沈宜琛一点都不觉得好,只好稍微装出点可怜相求饶:“闻先生,饶了我,你想要什么样的人都有,我马上就要去国外读书,实在不是陪你玩这种游戏的合适人选。”